不懂‘见外’两个字怎么写的丁俪凛,绕过刚打开门的贺骁遥径直走进去,留贺骁遥在门外疑惑地抬头看门牌号,是他家没错。
率先进门的丁俪凛为整洁到超出认知的客厅感到震惊,贺骁遥怎么,居然,竟然……
她自觉地甩甩脚示意:“拖鞋,至今未见过外边的世界,非常干净。”
然后问:“你有洁癖?”
贺骁遥家干净的仿佛没住人,真正做到垃圾桶里没垃圾,桌子上没杂物,沙发上没衣服。
并且格外宽敞,客厅的布局方式完美体现主人社交达人的特质。一排懒人沙发和两张躺椅围成一圈,中间一张造型歪歪扭扭的小茶几,墙上一张幕布,一个为社交存在的空间。
贺骁遥将外套挂在玄关处,脱鞋脱袜子换鞋,最离谱的是无视她的存在自己停门口脱裤子,换成放在玄关柜里的睡裤,说:“怎么了?没有。”
空气中随着贺骁遥的动作渐渐灌满名为‘消灭脏东西’的守卫因子,一顿操作看傻了丁俪凛。如果这算单纯爱干净没洁癖的话,那她可以说自己的生活习惯其实和野人区别不大。
野人丁俪凛僵在茶几旁,没换居家服闯进来不会被洁癖怪绞杀吧?
贺骁遥进屋找睡衣的同时不忘再次解释:“……我真的没有洁癖。”
丁俪凛不信他那套,“我有个朋友,我真的不喜欢她,我也是受害者,你相信我。你看,骗子都爱这么说。”
“如果我有洁癖就不会呼朋唤友的来家里。”
“还真是,那我坐了?”
“坐吧!坐个沙发这么小心翼翼,显得我多变态似的。”
“假如我坐完沙发再坐地毯呢?”
贺骁遥无奈地端着托盘过来,说:“……坐吧。地毯也是干净的,跟你的拖鞋一样,从来没接触过外边的世界。”
丁俪凛抱着腿坐地上,盯着一排排的酒瓶跃跃欲试。
朋友们很忙,自己也不闲,有段时间没机会和人喝酒,再加上不是所有人和她一样爱喝且能喝。
贺骁遥盘腿坐在对面,伸手推开卖相大于使用功能的小茶几,从背后变出一个花里胡哨的玻璃杯。
“杯子前几天被他们摔碎了,只活一位。”
丁俪凛接过杯子说:“它是因为太丑,所以没人愿意用吗?”
丑杯子购买者假装听不见,低头开酒瓶。
仅有的一瓶白酒倒进仅有的一只丑杯子,其它的需要各自凭喜好对瓶吹。
结果递出去的酒杯被推回手边,对方用眼神示意他喝。
贺骁遥没办法,解释道:“我酒量一般”
丁俪凛摇摇头再次推回去,一般到底是怎么个一般法,是一般般能喝呢,还是一般情况下不喝呢?
贺骁遥:“一杯下去立刻不省人事。”
“那算了。”
水平过于一般了,但凡换个日子都不屑于和他喝。
丁俪凛很快被自己打脸,一小时前瞧不起的菜鸡贺骁遥正被她搂着肩膀,俩人好得宛如相识八百年,拉着手说以后我是你姐们,你是我哥们。
“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
“不愧是我好哥们。”
贺骁遥觉得自己被下了降头,他是如何和一个三小时前完全陌生的女人成为哥们,不对,姐们。
他们边喝边聊,趁着神志还算清醒交换了不少信息,主要围绕彼此不配称之为悲惨,但相当混乱的恋爱故事。
贺骁遥讲得特别无聊,无聊到丁俪凛不客气地打断:“好老套好奇怪哦。”
“谁有你老套?”
行吧,暗恋邻居大哥哥的故事是挺俗。
“不过你为什么如此执着于前女友,感觉自己被甩不甘心?那前前女友甩你,怎么就甘心了?前前前,前前前前,前前前前前……”
再说那不是自找的被甩嘛,人家希望立即、马上、就现在、火速结婚,贺骁遥不同意。
人家希望他别自己创业,贺骁遥还是不同意。
人家就俩希望,贺骁遥一个没满足,不甩他甩谁?
虽说谈两个半月就结婚确实有点生猛,另一个别人家底厚自己创业不会有大损失。
可万一人家没想那么多,只是想要个承诺呢?想不懂,想不明白,她不想结婚,没法替人分析。
“哪来那么多前前前,我长了一张天天挨甩的脸?唐曼茹是我高中同学。”
丁俪凛听见‘高中同学’四个字白眼快要翻上天,随口接道:“同桌前桌?”
贺骁遥咕嘟咕嘟喝下半瓶啤酒后说:“……同桌。”
“论俗套还得是您俗套。”丁俪凛喝空酒杯,为世间第一等大俗人贺骁遥亲自满上。
好在良心发现,想起他是个一杯倒,自己主动喝掉了半杯。
她突然想起一首歌,也不突然。
脑海中浮现青涩的少男少女同坐一个教室,同用一张课桌,同看同一扇窗框住的同一处风景时,自然而然地想到了。
非常适合纯情中学生时期的贺骁遥,一个和现在大概非常遥远的贺骁遥。
于是故意边递酒杯边唱:“你温柔的长发在风中划过嘴角我幼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