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阿拾哭完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羞愧,慌忙拭去脸上的眼泪:“抱歉,让你看到失态的一幕了。”
温迪摇了摇头:“开心时欢笑,伤心时哭泣,这也是一种自由,之前你总是太过沉重,适当的抒发自己的情绪并不是失态,相反,我很高兴你能够将自己的情绪表达出来,我之前说了,这可是象征自由的蒙德啊!”
【开心时欢笑,伤心时哭泣】
温迪的声音再次出现在阿拾的脑海里,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这样的道理。
之前父亲总说,哭泣是懦弱着的表现,是懦弱之举,而父亲身边永远不跟着有用的人。
她害怕被父亲再次抛弃,害怕一个人流落街头却还要受尽周围人的白眼。
于是她收起了所有的锋芒,变成一个父亲想要的听话傀儡。
她知道自己在父亲眼里并不是那么重要,但那又如何,阿拾是个需要【爱】的孩子,要是周围没有人陪伴,她会被孤独吞没的。
因此哪怕是虚假的爱意,阿拾也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仅仅抓着。
阿拾需要父亲。
“哎呀,跟阿拾在一起感觉时间都变得快些了呢。”看着渐渐沉下来的天幕,温迪对着阿拾伸出了手:“时候不早了,我们快些去旅馆吧!”
“旅馆?”阿拾歪了歪脑袋,“为什么不回家?”
父亲是很少带她去住旅馆的,除非说是任务地点太过遥远。
因为父亲说旅馆是最为鱼龙混杂之地,为了避免暴露不必要的消息,旅馆这种地方父亲是不会带她去的。
“呃……”温迪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呃……我虽说是蒙德人,但也是最近才回到蒙德的,至于房产嘛……自然是没有的。”
应该说还好上次演奏完之后没有拿全部的钱去买酒,不然这个时候应该带着阿拾去睡大街了,这个要是被老爷子知道绝对会被揍的吧!
听完温迪的话之后,阿拾看温迪的眼神之中都透露着同情,真可怜啊,连住所都没有,只能去那种危险的地方休息。
说句实话,蒙德的旅馆实在是比阿拾那边的好上太多,甚至在关上房门后都很难听见外面的声音,隔音这一块实在是没得话说。
阿拾不合时宜地想着,要是那边的旅馆是这个样子,她和父亲也不用每次做完任务之后都风风火火地赶回来吧?
一进旅馆的大门,温迪嗖——地一下就扑在了床上,双手抱着枕头,脸在上面蹭了又蹭,“哎呀,真是好久没有睡床了呢,真让人怀念啊。”
正在打量这个旅馆的阿拾动作一顿:“温迪之前都没有睡在这里吗?”
温迪从床上翻了个身坐了起来,“没有——之前都没钱睡旅馆,都是在外面的树上应付一下。”毕竟钱都用来喝酒了,睡在树上对于轻盈的风精灵来说也算不上什么。
阿拾从未因为没钱而困苦过,毕竟作为咒术师来说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但这并不妨碍阿拾为之后的生活而担忧,那就是——她好像也没有这个世界的钱币。
早就在来蒙德的路上,阿拾就已经了解到这个世界是使用摩拉作为通行货币的,而阿拾身上是绝对没有摩拉的。
温迪也并不富有,糟糕,她们不会因为没钱被旅馆的老板赶出去吧!
之前阿拾不是没有见过因为没钱被旅馆或者饭馆的老板丢出去的人。
一想到这种结果,阿拾紧张地连头顶的呆毛都竖了起来,她走过去抓着温迪的肩膀摇晃,“温迪,我们不会被赶出去吧!”
“呃……”温迪被晃得头晕,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自然不会,再怎么说我身上也是有一点小钱的!”而且旅馆的老板与他相识,曾多次向温迪提出邀请,让温迪免费在这里住房。
不过温迪都拒绝了,他觉得作为风神,不该这么薅自己子民的羊毛。
嘿嘿,不过嘛……旅馆老板送的酒他可就一个不落地收下了……
咳咳,不想这个了。
温迪看了一眼阿拾瘦小的身子,他是真的没想到阿拾看着瘦瘦弱弱,力气居然这么大!
刚刚那几下摇得温迪仿佛看见天上飘着几个缩小版的特瓦林在他耳边循环播放着“巴巴托斯!干点正事吧!”
嘶!温迪摇了摇脑袋,试图将那可怕的画面从脑子里面甩出去。
如果真有这种画面,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阿拾在听见自己不会被赶出去之后松了一口气,虽说是在另外一个世界,但是那种失态与丢人的场面是父亲不希望看到的,当然,阿拾自己也不想因为某天没钱被赶出去,那实在是太丢人了!
“那温迪你平时睡哪呢?”阿拾突然想到,如果温迪没有自己的房子,又没钱睡旅馆,那他平时睡哪儿呢?
“嗯……”温迪坐直了身体,表情也严肃起来,“好问题,我平时睡哪儿呢?大概就是找一颗顺眼的大树,然后飞……啊不是,然后爬到树上去小憩一会,早上在风起地看到你,就是我在风起地的那颗大树上睡觉哦!只可惜我的美梦被某人打断了!”
前面那句话可没说谎哦,温迪平时就抱着自己买来的酒,然后找一颗顺眼的树,变成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