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导航找到那家餐厅的时候，叶思木在心里默默吐槽，“果然符合李江晖的请客风格，味道应该不错但是环境称得上恶劣的苍蝇馆子，还真是没拿周之言当外人啊。”
虽然是工作日，但店里也已经坐满了食客，老板就安排他们坐了门口露天的位置。
李江晖打了电话过来，说还得堵一会儿，让叶思木先把菜单拍照发给他们一起点菜。
叶思木这边正在记电话对面报的菜名，背后一只大黑狗被主人牵着停了下来。狗主人看起来是正好遇见了熟人寒暄几句，大黑狗就蹲在了叶思木背后。
怕狗人士对于狗的敏感程度总是异于常人，叶思木朝背后瞟了一眼，只一眼，她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可旁边坐着周之言，对于刚认识不久的人，她又不能表现得过于明显。只好把椅子往前稍微挪了挪，顾不得身上的浅色外套，整个人几乎快贴上油乎乎的桌子，默默祈祷狗主人能带着大黑狗快点离开。
这时，周之言起身拍了拍她，指了下自己左手边的座位，“思木，换过来坐吧，你那个位置待会儿上菜，吃饭不方便，就空出来吧。”
说着走到她背后，捋了捋大黑狗的毛，站在了他们中间。叶思木感激地看着周之言为她隔出来的“人形屏障”，小声道了句“谢谢”。
虽然和大黑狗拉开了一些距离，但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依旧待在自己的安全范围以外，叶思木还是有些神经紧绷，像个端正听讲的好学生直直与大黑狗对峙而坐。
周之言突然探过头来，“放心，就算它的主人没牵住，朝我们冲过来，先咬的一定是我。”没想到他看起来不苟言笑的，居然也会说这种俏皮话。
叶思木没忍住笑出了声，下一秒又赶紧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道：“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跑的。或者，帮你打完120再跑。”说完，两人一起笑起来。
这家店的手艺确实不错，大家说说笑笑，推杯换盏间一顿饭很快便吃到尾声，李江晖不经意的开口，“小叶，你明天什么工作安排啊？”
埋头干饭的叶思木一下子反应过来，他这是要“检查作业”了，“上周的时候，营销部的王总跟我约了明天去华元文旅开发的新项目，了解最近一段时间的应用情况，可能还会做下一阶段的需求调研。”
李江晖点燃了一支烟，猛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烟圈，难闻的气味立刻飘散开来，叶思木把头埋得低了些。
“华元啊，这可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那个新项目也是今年他们集团最重视的，你最近要是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就多跟老王一起去那个项目上跑跑。”叶思木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闷闷的，“好，知道了。”
区域公司申请总公司技术人员现场支持都得填对应的code审批，年终利润结算的时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像周之言这种级别的大神，李江晖的小算盘无非是一个code审批换多个项目支持，抠出来的钱虽然不多，但到底是充了区域公司利润还是进了他个人的腰包也就不得而知了。
眼看平时用得还算趁手的“工具人”并不打算给他打配合，李江晖只好自行发力，转向周之言。
“之言，刚好你在武汉，就刚刚小叶说的那个项目，我觉得你可以一起去看看。今年年初开战略会的时候，董事长还有提到这个客户，是非常有代表性的案例啊。上个月我还跟区域老总聊了，去年一年，光这一个项目就签了三千万，准备这个季度评优的时候报给总公司评标杆奖。”
李江晖自己絮絮叨叨了一大堆，绕来绕去的中心思想也无非是强调客户有多么重要，再搬出各位领导的话来给周之言施加压力。
周之言虽然是做技术出身，从不涉及商务场合，但他也不傻，听得懂对方的言外之意。他举起茶杯，和李总遥遥相敬。李江晖将烟蒂熄灭在一旁的塑料水杯里，也端起一杯茶示意。
“李总的意思我明白，不管订单金额大小，每一个客户对我们来说都很重要，该做的我一定会尽全力支持。”李江晖听出来了，对方的态度是公事公办，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华元的新项目在近郊，从叶思木住的地方到项目所在地，得坐足足两个小时的公共交通，偏偏营销部的王总跟客户约了个上午九点的汇报时间。当她睡眼惺忪地站在项目部大门口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周之言居然又和她出现在了同一个地方。
王总约到的人是华元的副总，任何数字化相关的业务都要经过他的手才有可能推进下去。由于合作众多，虽然叶思木没见过这个人，但对他的行事作风多多少少在公司也有所耳闻。
这是个雁过拔毛的主儿，要想业务合作，至少也是十个点的“孝敬”。自己大权在握，又加上家里背景深厚，哪怕是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也从来不避着人，不管哪个供应商坐到他的办公室，他都敢敞开了聊。
三个人坐在会客室等着丝毫不见人影的华元副总，叶思木心里有些七上八下，总觉得不踏实。
她小声询问身旁的周之言，“你今天怎么也过来了啊？”
他浅浅打了个哈欠，“昨晚总经理给我打电话了，说这个项目的数据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