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季晓晴会跟她说这些，上辈子她们之间隔了层纸，现在终于捅破了。颜未舒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她想，季晓晴应该也是这么觉得。
颜未舒真的很好奇季阳译是怎么瞒住他的病的，两人离开家里的时候，她穷追不舍地问。
季阳译脾气很好，耐着回：“可能是我病得不严重。”
“是吗？”颜未舒无辜地看着他，“是你太能装了。”
季阳译笑出声来，“没错。”
话说回来，颜未舒仔细地问：“你真打算一直瞒着家里？”
季阳译默认地点头。
颜未舒越想越心疼，这么多年来，季阳译是怎么瞒着全世界，自己默默承受自己的病痛，孤立无援，却在自己的世界里像一座大山，昂扬不碎。
她跟他说，现在他有她了。
全世界都会好的。
季阳译说：“什么都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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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2月24日。
纪连来找季阳译的这天，颜未舒没有在。他是直接来季阳译家里找他的，季晓晴已经出国三天了，家里没人。
季阳译并不欢迎他。
“你来做什么？”
纪连不请自来，他当然知道季阳译会不高兴，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没意思啊，阳译，多久没见面了。”纪连的装扮这回变得正常了，黑色夹克，内里衬衫，下头牛仔裤。他话里有话，“前阵子给你发信息，也不回我？也没发生什么吧。”
季阳译静静地听着。
他在想，颜未舒前几天跟他说的剧本事宜。
“怎么，有了颜未舒，就忘了我这个舅舅了？”进客厅的那一刻，纪连转过头来，眼神里挑衅的光撩起。
季阳译只是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来看看你，不欢迎？”
季阳译用眼神做肯定句。
纪连笑起来：“这就不够意思了啊，我们以前怎么一起去玩的，你忘了？”
季阳译想起那些旧日子，他靠近纪连，跟他打好基础，被他带进夜场，赌场。季阳译有好奇的时候，但他有定力，他不会被某些坏的东西影响，他有判断力。
但纪连不一样，他入黑则黑，在深渊里，就救不回来。
“你去美国干什么？”季阳译问他。
纪连说：“看来还是关心我的嘛。”
“如果是想来告状，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在乎她跟谁吃饭，跟谁怎么样。”季阳译肯定地说，“我只知道，她在我的身边。”
“是吗？”纪连反问他，眼神警醒。
“我和她经历的，你不能想象。纪连。”季阳译靠近他，是在警告他，也是在劝诫他，“如果现在的你，像你外表所表现的这样，没有什么秘密，那自然是好的。如果你还是在那个坑里，我觉得没人救得了你，看你自己抬不抬得起脚。”
他的话让纪连镇定了十秒，但似乎没有威慑到他。时间一过，纪连又笑得恐怖，他的眼里好像埋着刀，季阳译觉得刺眼。
“说什么呢，听不懂。”
季阳译：“随便吧。”
“你真没意思。”纪连躺在沙发上，“我以为，我们还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呢。”
“曾经我也那么想过。”季阳译说，只是一切都白用功。
“看来你也只是重色轻友。”纪连盯着那个人，季阳译他不了解，他不知道季阳译定性那么强，对所有跟颜未舒的事都无动于衷。
但现在他们在一起，所有定性的东西都该变了。
“这样的话，那么告辞了。”纪连临走前说，“只是，我告诉你，颜未舒不是善茬。你跟她在一起，没有好结果。”
“你就是这么当舅舅的？”季阳译笑着质问他。
纪连没有回答。
季阳译也不清楚，他话里的用意，只知道，他纯粹是想恶心人。季阳译太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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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这天，颜未舒给季阳译发了信息。
——季阳译，你猜我昨晚干了什么？
季阳译回复她：干了，我？
颜未舒：……你闭嘴吧。
季阳译发了个表情包，说：所以，你干了什么？
颜未舒敲着键盘，把完成的剧本给季阳译发过去。那时候，颜晓羽打了个电话过来，颜未舒接听了，但没几秒又挂断了。
她回拨过去，可是颜晓羽没接。
发消息给她，颜晓羽说她打错了。
颜未舒没放在心上，回她：你在店里吗？
她知道颜晓羽最近忙着开新店，在另一个城市。两天前，颜晓羽打电话来说，圣诞节想跟她一起回家吃个饭，颜未舒答应了。
昨天颜晓羽打电话来说，临时有事，回不去了。纪兰那边也忙，圣诞节也不是她们家里必过的节日，颜未舒也没太放在心上，就回她说没事，她们的事重要，饭下次可以吃。
刚才的电话，颜未舒第一反应是以为她要回来，需要她去机场接她。
这真是颜未舒心中不好预感的前兆。
但她也没多想，只是脑子里的想象力冲突有那么一刻放大。
季阳译的消息她发完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