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上辈子没有了季阳译，她再也没从季晓晴脸上见过那双眼睛。
此刻的她也已经和当初的她像是两个人。
入座后，季阳译夹了块肉给她，红烧肉。
他自己倒没动筷。
“你先吃。”颜未舒夹给他。
“我不急。”他夹回来。
两个幼稚鬼。
季晓晴走出来的时候，他们还没消停，饭菜倒是不多不少。
“怎么不吃？”她在里面呆了少有十分钟。
“没事，阿姨先吃。”颜未舒笑起来，“我不是很饿。”
“我也是。”
季晓晴瞪了季阳译一眼，笑说，“不吃，菜都凉了。”
两人拾起碗筷。
季阳译勉强吃了一块肉，颜未舒看出来他不喜欢吃肉，油腻的东西，他最讨厌。她给他夹了很多肉。
季晓晴的眼神不止一次飘忽。
“家里还好吗？”她突然问。
颜未舒听出来，碗筷缓滞了一会，“一切都好。”
她并不知道家里的情况，纪兰怎么样，颜承泽又有没有惹出什么祸来，什么都不知道。
季晓晴点点头。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她又问得直白。
把颜未舒和季阳译都呛住了。
但是颜未舒明白，季阳译对她的心思，季晓晴不是没看在眼里，不然不会第一眼看到她就这么淡定。季阳译一定在季晓晴面前提起过自己。
“很久了。”季阳译说。
季晓晴脸色一换，“是吗？”
颜未舒没忍住，咳出来。
季晓晴转过来问她，“你家里人知不知道？”
她的语气很平缓，没有任何压迫感，只是单纯聊家常，是那种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不怎么在乎的随意。
“算是知道。”颜未舒避开眼神。
季晓晴好像都明了，只是点点头，“先吃饭吧，菜都凉了。”
吃完晚饭的时候，院外的夕阳红刚好照回来，把三个人吸引出去。
很漫长的一段沉默，三人的视线都只在那殷红之上。
“爸明天回来不？”季阳译问他妈妈。
季晓晴坐在椅子上，半躺着。“你自个问他去。”
季阳译笑了笑。
“我可不想管他回不回来。”季晓晴补充说，“最好是别回来。烦人。”
颜未舒没忍住，也跟着笑。“阿姨也是觉得男人烦人吗？”
季晓晴：“那可不是。男人最烦人了。”
季阳译看了颜未舒一眼，做了个闭嘴的动作，自觉刹车。
颜未舒憋笑住。
他说：“我去煮壶茶吧。”
“不如倒几杯酒。”季晓晴直起身来。
颜未舒坐下来。
“您可别了。”季阳译跟颜未舒说过，她妈妈肾不太好。
季晓晴摆摆手：“没劲。”
季阳译不在的时候，季晓晴和颜未舒说了很多话。那可能是上辈子，她一直都没有机会和颜未舒说的。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们两家的恩怨？”她说的话，总是那样开门见山，不带拐弯抹角。
颜未舒喜欢这种做派，但她觉得季晓晴误会了。
“没有。”
“不好奇？”季晓晴看着她的眼睛，眼底里有一层雾。
颜未舒看着天，红紫色的光映到湖底，空气转阴。“不是很好奇。”
“已经整明白了？”
“明白了一点。”颜未舒说，“无非就是家庭上，事业上，多多少少有些纠纷。”
“我的事，纪兰也都跟你说了？”
颜未舒恍惚了那么一两秒，才听出来她指的是什么事。她摇摇头，没有应声。
“未舒。”季晓晴亲切地呼唤她，慢慢地说，“我不知道纪兰跟你说了什么，我只想跟你说，我做人清清白白，我跟颜承泽在一起的时候，并不知道他跟纪兰在一起，知道以后我也是立马撇清。一开始就想跟纪兰说明白，但她一直都拒绝跟我沟通，她潜意识里已经认定是我破坏了他们的关系，所以，我也就不会再找机会去解释。”
颜未舒静静听着，其实她猜得到。
颜承泽是什么人，她们应该都知道。只是颜未舒不明白，她的母亲纪兰为何如此，如果只是为了维系事业关系，那也不算情有可原，如果为了维护家庭，那又是何必。
颜未舒也不想多想，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层面上，她的家庭已经破碎了。
“我知道了，阿姨。”颜未舒说，“我找机会再跟我妈解释。”
“不用。”季晓晴却说，“太多年了，于事无补。”
“好吧。”
“我跟你说这些，只是因为阳译太喜欢你了。”季晓晴笑言，“你也很喜欢他吧。我不想我作为他的妈妈，在你眼里的形象，那么不堪。”
颜未舒急忙说：“不会的，阿姨。”
季阳译出来得很及时，仿佛就是为了这一刻准备的茶水。“茶来了。”
热茶上杯，端到她们俩面前。
“辛苦了，阿译。”季晓晴接过那杯茶，笑意迎向他，说。
“客气了，妈。”
颜未舒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