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4)

凌晨三点的海水如霜露凝结封冻四肢,一时竟有些施展不开,兰扑腾了好一会儿又被汩汩灌了几口才艰难浮上水面。

运动历来是她最擅长的,然而切身陷于危机之中才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技能在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并占不到什么优势。

遥望对岸那头渐渐远去的背影,兰感到沮丧又无力。

“喂,你等等我啊!”

琴酒没有回头。

“想死的话,就留在那吧。”

兰微怔,定住脚回望身后冒着火光的船舷,似乎有人正高举着望远镜扫视港岸一带。

发现他们跳海朗姆大概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说不定已经派手下追过来了。

要跟上琴酒的步伐挺不容易,他身量极高,大长腿,每一步都迈得自信而从容,兰自认腿短一截不说,之前逃跑过程又消耗不少体力,只能眼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这人真是……”

刚还以为他好心救自己一命,现在却毫不犹豫扔下她走了,根本猜不透这人心里在想什么。

说到底,关于他的一切,无论喜好还是憎恶,亦或是藏在风衣之下的真实情绪,对她来说都是一个谜,无法窥伺半分。

身后的脚步实在太慢,琴酒不耐地转过头。

月光下,少女湿透的身体泛着莹白光泽,显出若有若无的姣好曲线,白裙事前沾染的污迹被海水冲刷后依旧残留于沟壑裙裾之间,隐约反射出妖冶的红。

琴酒想,这颜色很配她。

他喜欢白色落红的感觉,也因此他喜欢在雪天杀人。

雪莉逃走以后,已经很久没碰到能让他兴奋的猎物了。

原本,她只是在他偶然闲来无事时自投罗网的猎物,捏死她比捏死一只蚂蚁更轻松,留着不过予以调剂,就像猫逮住耗子不急着杀只是玩儿一样,他难得有那样的心情。

没想到,就因为这短暂的一时兴起,让她活到了现在。

“你……你在看什么!”

“你的裙子在滴水。”

兰原本还在意对面赤裸裸的目光,经他提醒,再回望身后一路的水渍,才发现自己的反侦查意识多么薄弱。

眼见琴酒迈开长腿大步过来作势要撕她的裙子,兰从前额到脑后整个吓得一魂飞魄散,死死按住裙角,舌头打结:

“流流流流氓!”

“女人都是死到临头还在意这些有的没的吗?”

死也要留得清白在人间啊!

兰没有将心底的话宣之于口,她知道这人完全没有道德和羞耻心的,怎么解释也是白搭,索性自顾自开始拧身上的水。

反观他,不知什么时候早把身上的水渍弄干了,无论领口还是裤脚看上去都没有一丝凌乱的痕迹,只余几缕濡湿长发稍显随意地搭在肩上。

他似乎永远都是这样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除了风和烟,好像没什么事物能让他有所波动。

琴酒低头,若有所思注视着她手上的动作,眼波微动。

“把盒子给我。”

话落,兰吓了一跳,略微紧张地护住怀中物。

她可不会忘了今天就是毒性发作日,即便刚刚落入海里她都不忘保护好解药,没想到现在他上下嘴皮一碰就要拿回去,也太随心所欲了吧……

硬顶着那威慑力十足的目光僵持了一阵,最终兰还是不情不愿把东西交了出来。

轻轻掂了掂手心的盒子,琴酒嘴角笑意到达眼底。

“你总是这么逆来顺受?”

兰白了他一眼,有些不满地怼回去:“那你就错了,我难道没有反抗吗?”

“确实……”

眼前的猎物总会在意料之外的某些时刻很听话,愚蠢又可爱得让人舍不得弄死,却又不止一次在他面前做些无谓的挣扎。

真是矛盾。

但矛盾本身充满着可玩性。

兰勘不透他眼底的变幻莫测,只觉被那莫名的眼神盯得脊柱发凉,很不舒服。

沉默片刻

港口船坞处忽然传来阵阵枪声,听震击频率似是两边在对火,硝烟与货仓升起的烟雾混合在一起模糊了视线,岸边朦胧黑雾中钻出几个持枪的人影,正疾速朝他们而来。

琴酒眯眼听闻几米开外的脚步声,眸光一凛,同时抓住兰的手臂往货物高砌层叠如累卵的集货区域奔去。

“等等……我还没……”

在毫无心理预兆的情况下,兰被他遽然间力道往前带得一个趔趄,霎时一颗子弹落在她脚后跟一厘米处爆开,火花如刺,还没来得及痛,眼前的世界陡然一晃天旋地转。

仰头,黑发垂落,余光倏然捕捉到漆黑夜空中一闪而过的流星。

虽不是今天第一次被公主抱,兰仍略感别扭,毕竟从小到大几乎没人会用这种姿势抱她,就像在保护一朵温室里的花,可她清楚自己并不是那样的累赘,至少在新一面前她还算个武力担当,关键时刻可以保护他呢!

算了……

兰暗自轻叹,反正遇到这个人总没好事,也不是她的错,想那么多做什么,而且越想越心安理得,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毕竟她绝不是那种接受别人好意还能毫不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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