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平都没听到后面有尖叫声传来,反倒是某个时间阴气忽然变得浓郁起来,却犹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这个变化让张先平产生了一些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事情没按照他预想中的发展。 张先平皱着眉头从躺椅上坐起来,正打算亲自去看看怎么回事的时候,厅堂的雕花大门被一阵强风吹开,砰得一声,挣扎了几下,轰然倒下。 不待张先平有所反应,一团巨大的黑影兜头兜脸朝他砸了过来,直接把他砸回躺椅上。 “唔……” 这一下把张先平砸得不轻,瞬间眼冒金星,大脑一片空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 好一会儿之后,张先平才推开身上的一团黑影,只觉得呼吸都变得通畅。 他偏头往黑影的方向一看,便看到一张憨厚痴傻的脸。 鬼老五:“嘿嘿嘿。” 张先平:“……” 不仅鬼老五在,他指示的五只孤魂野鬼都在,不知道被谁捆成一团给扔回来了。 这个问题才刚产生,张先平的脑中就浮现出一张看起来乖巧可爱的脸…… 齐越! 肯定是齐越! 仿佛要印证张先平的猜测,齐越踏着银白的月光走进厅堂,来到张先平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明明是一张圆嘟嘟的娃娃脸,甚至还带着温和的笑意,可张先平却觉得浑身发寒,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声音发紧:“齐……齐老大……” 张先平是被齐越的名头吓到的,猝不及防之下确实紧张害怕,可没多久他就冷静下来了。 现在的齐越可不是地府鬼差了,他已经退休了,就算知道了他做的事又如何?还能告状不成? 而他张先平才是地府办事处的负责鬼,在地位上就高了齐越一筹,他为什么要怕齐越? 心里这么想着,张先平面上的情绪却没有改变,反而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先示之以弱,“齐老大,您这是什么意思?” 齐越本就没打算和张先平讲道理,他乜了张先平一眼后,并不理会张先平,而是径自走到厅堂的左边。那里放着一张书桌,是平时张先平办公的地方。 书桌上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齐越的目光顿了顿,伸手拉开书桌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抽出一张黄色的信笺并一把毛笔。 到了这里,张先平便知道齐越要做什么了。 信笺和毛笔并不普通,这是办事处和地府沟通的媒介,张先平平时就是用它们向身在地府的上级部门汇报工作的。 齐越应该是想把他的罪行告上去。 这么想着,张先平更不紧张了。且不说齐越 已经不是鬼差,根本就用不了信笺和毛笔。就是地府的工作效率,这一来一回还不知道要几个月呢,甚至信笺能不能到上级部门面前还是一回事。 张先平拍拍屁股站起来,泄愤似的踹了五只野鬼一脚后,好整以暇地看齐越的好戏。等齐越发现自己无法在信笺上留字就尴尬了。 然而张先平预想中的情况却没有发生,那把他使用起来都很吃力的毛笔却十分听齐越的话,如手使指,轻松写意地在信笺上留下灿金的字。 张先平站得远,看不见齐越在信笺上写什么,但确定齐越确实写了东西。于是马上安慰自己,就算齐越写了东西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要败给地府的效率? 这个念头才刚起来,张先平就看到齐越取下左手无名指上的血玉戒指,而后把血玉戒指往信笺上一按。 信笺无火自燃,信笺上的内容随着上升的青烟送达地府,落在办事处上级部门的案头。 最后一丝火光将信笺吞灭,齐越拍拍手,重新走回五只孤魂野鬼的身边。蹲下身,笑眯眯地对鬼老大说道:“你知道地府投胎要排号的吗?” “⑸⑸” 鬼老大的眼珠DuanDuan了几下,表现出难以置信的情绪,其他四只野鬼也反应各异,显然都被这个消息镇住了。 所以张先平说什么可以尽早让它们投胎是忽悠它们的? 那还说什么阴间人不骗阴间人? 见五只野鬼终于意识过来被忽悠了,齐越同情地看了它们一眼,而后起身离开。 自始至终没有和张先平说过一句话。 张先平到底是办事处的负责人,自然要由地府出面处置。 看着齐越潇洒离开的背影,张先平还有些发愣。就这么放过他了?不是都传说齐越眼底容不下一粒沙子,铁面无私吗? 也不过如此嘛! 张先平眼中不由爬上轻视之色,传说还真的只是传说,也不知道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