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什么。
何宗礼兀自喋喋的说了一阵,见他没反应,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能看见屋内少女的身影似是在拆头上的发钗。
“沈大人……沈大人!”何宗礼小声叫道。
“哦,何二老爷,你说。”沈猷回过神来。
“明瑟……好看吗?”
“嗯?”
“我侄女好看吗?”
“哦,我太困,方才出了神,要么咱们也改天再聊。”沈猷端起杯子,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站起身,也往屋内去了。
秋夜的何府内院,只剩了何宗礼一人,独自兴奋的将壶中剩下的茶饮尽了。
……
何明瑟前些日子给父兄做了冬季的鞋子,又备了两幅护膝,父亲膝盖早年曾受过风寒,现在一到冬天就肿胀,疼痛,若是时间来得及,她还想给父亲做一个棉絮大氅。
她想托李炫将这些东西带去成都给父亲,但是不知道李炫一行人何时回成都。她打算先去客栈问问李炫,若是他们不急着走,那就等大氅做好一并送过去,若是急,那就将鞋子和护膝带走便好了。
她吃完午饭便带了秋兰往正阳大街去了,这次回来,沈猷知道她不会再贸然出城,便也没有再叮嘱门口侍卫跟着她了。
拜托人帮忙,必要带些礼物上门方才不失了礼数,马车行至正阳大街,她却为难了起来,她和李炫不熟,不知道他的喜好,该送些什么才好。
秋兰建议道:“不如买些酥饼、果子带过去,也算是本地当下时兴的吃食,总不会出错。”
何明瑟也觉得可行,便让马车在酥饼铺门口停了下来,买了一盒酥饼、一盒果子,让老板包装好,又在旁边酒铺买了一坛当地的桂花酿,提着几样东西去客栈了。
李炫所宿的登云客栈是这几年城中新建的,随着当朝商业的繁荣发展,一些大商贾赚的盆满钵满,对经商途中入住的地方要求也越来越高,不仅要有普通客栈的休息功能,还要能宴请宾客,有私密性能谈生意,登云客栈便是这个时候的产物。客栈内设有十几个单独院落,方便有私密要求的客人。
登云客栈位于武昌城中心,正对面便是楚王府,如今楚王府的高墙碧瓦依旧是正阳大街上一道恢弘的风景,只是门口不见了往日的热络景象。
到了登云客栈,何明瑟请小二进去跟李炫通报一声。不一会儿,小二便出来带了何明瑟进去,绕过客栈院内的亭台轩榭,李炫所住的院子在最里一侧。
李炫的侍卫早已等在门口,请何明瑟进去。
何明瑟见了李炫将手中的酒和果子递了过去,“也不知李公子喜欢什么,我就捡了两份武昌城中比较有名的带了过来。”
李炫让侍卫将东西收了,请何明瑟坐,李炫开门见山问道,“何姑娘何必如此客气,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事?”
何明瑟道明来意,李炫表示很愿意帮忙,他简单的跟她说明了归期,何明瑟算了算时间,做大氅应该是来得及的,便先谢过了李炫告辞了。
李炫将她送至客栈门口,还未等出客栈门,便见沈猷刚刚下了马,进了客栈。
沈猷见到二人,顿住了脚步,何明瑟今日一袭粉衣,脸上画了精致的妆容,和平日大不相同,这样的她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沈猷开口询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托李公子给我爹捎一些冬季的衣物。”她转身给李炫行了个女礼道:“李公子,告辞了,东西好了我一并送来。”说完便和秋兰上了马车。
沈猷望着她的身影上了马车,直到马车调转车头,消失在街口,才同李炫一同进了门。
李炫已经二十七八,成婚已有近十年,也是从春心萌动的时期过来的,他怎会看不出来沈猷的心思。
他同沈猷道:“何姑娘貌美,性子也直爽可爱,若是沈弟有意,不妨写一封信给何大人,我回成都时一并带回去。”
沈猷微微一笑道:“何大人那边先免了,若是能在湖广生擒赵献,我定当亲自去成都同何大人提这件事,只是现在,以平雍为要务。”
提到雍贼,李炫恨得咬牙切齿。赵献杀了楚王满门,楚王府被掠夺一空,府内地面、墙面现仍留有大片血痕,可见当日有多触目惊心。这两日他请了寺庙里的僧人给楚王一门念经,超度。
李炫请沈猷进了客栈内院,问道:“在武昌附近有没有发现雍兵?”
“去东南一带的人已经带回消息,并未发现雍兵的踪迹,以赵献的野心,不可能南下一趟一无所获。”
“那会不会是去了西南,会不会是……四川?”
“有这个可能,去西边的两股骑兵不日便会带回消息。若是真去了西南,我在想要不要派些人手去支援何大人。”
“赵献狡猾,若是你派了人去了成都,他再带兵打到武昌来那就措手不及了。”
沈猷点头,何宗礼为官几十年,大大小小也经历过不少战役,甚少有失手,想必成都在他的守护下,必能得以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