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活着?”李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眼前此人的刀痕的位置和他十年前见到的那个少年身上的一模一样。
“十岁之时,我被强盗砍伤,袁心带我逃亡之际,我奄奄一息,而你只带走了他,你可知我当时有多绝望。可天无绝人之路,二公子救了我,将我养大,还找人教了我一身本领。”
袁心和袁意是双胞胎兄弟,十岁之时家里遭遇强盗,父母被杀,二人逃出,袁心被李炫所救,当时袁意身受刀伤,大刀划开了他的后背,刀口几乎从肩头贯穿至腰间,整件衣服都染得通红。他以为袁意已经断了气,不曾想,今日却出现他眼前。
李炫摇头苦笑道:“果然是老二派你来的……不过那时,我并非不想救你,只是我和袁心都以为你已经死了,且我当时也在躲避追杀,若带着一个将死之人,我们也定活不成。”
“呵,公子说得好听。”
袁意微微仰头,注视着李炫,面上带着不屑道:“二公子为嫡出,而你只不过是个婢女生的下贱胚子,一切本应属于二公子!”
“我本无意于世子之位,老二要拿,我便让给他好了。只是,袁心现在在哪儿?”
“他?你们还真是主仆情深呢!他……死了!”袁意说的咬牙切齿。
“老二……杀的?”李炫嘴角抽动了一下。
袁意盯着李炫,突地要窜起身,被沈猷按着肩膀压下,“不,我杀的,他当年抛下我,本就该死!”
其余随从唰唰唰的将刀拔出,对着袁意。
李炫目光注视着袁意同袁心一模一样的脸,平静的脸上慢慢的露出了悲伤之色,但却挥手示意大家将刀放下,对他道:“今日我不杀你,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不要再使这些阴险手段,本我打算这一趟回成都便跟父王说李炙比我更适合世子之位,但现在,我改主意了,让他有本事就来提我的人头!”
说毕亲自上手去解绑在袁意手上的衣服。
袁意心里恨意深重,必会是李炙手里的一颗极佳的棋子,放他走,无异于放虎归山,他日必将对李炫出手。沈猷虽然想拦,但见李炫态度决绝,也撂下了狠话,不似刚开始那般温吞,似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且蜀王府之事他也不便参与过多,便也没再出言劝阻。
放走了袁意,李炫对沈猷道:“想必沈兄弟已经知晓我的身份了罢。”
沈猷点了点头。
他继续道:“我本为一个婢女所出,只是占着是长子,深得父王的喜爱,才承袭了世子之位。近三十年来,母妃和二弟处处与我为敌,父王也深受困扰,我本不想让父王再为难,此次回去便要建议父王呈奏朝廷改立二弟为世子,没想到这几日他也等不了了。”
沈猷安慰他道:“世子宽厚,是你二弟所比不了的,我想,蜀王立李兄为世子,必定有他自己的考量。”
李炫目光深深,自嘲道:“宽厚有余,警惕不足,这也是我二弟为什么敢派人来刺杀我的原因,我这一夜也一直在反思。”
他走近沈猷,朝他深深鞠了一躬,“这次若不是沈兄弟,我现在已经是刀下亡魂了,请受我一拜。”
沈猷忙上前搀扶,“世子,快快请起。”
李炫扶着沈猷的手臂起身道:“以后沈兄弟还是叫我为李兄可好?”
沈猷笑道:“好!”
……
当日晌午,一行人从客栈出发往前往武昌。
何明瑟昨夜一夜没见沈猷,早上见他回来刚要跟他说句话,他便又走了,要出发之时,沈猷才在门口喊她出门。
李炫腾出来两匹马给二人骑,何明瑟惊诧沈猷何时与这商人这般熟悉了,二人一路上谈论时局,谈论各地风土人情,俨然一对好兄弟一般,只是把她晾在了一旁。
行了约有一刻钟功夫,沈猷和李炫停下马来等走在队伍中间的何明瑟。
何明瑟走近,沈猷对李炫道:“这便是何宗礼何大人之女,何姑娘,这位是从成都来的李兄。”
李炫笑道:“果然,眉眼之间与何大人极其相似。”
何明瑟听到他是从成都来的,并不知道他是偷偷出来的蜀王世子,此人又说她长得像父亲,想必和父亲见过,她急切想知道在成都的父兄的消息,简单的寒暄后便问道:“不知我父兄在成都可好?”
李炫夸赞道:“何大人勤政爱民,自打他来了成都,军民都安心了不少。刚我听沈兄弟说了你们这次出来的经过,得知何姑娘也有乃父之风,实在令人敬佩。”
何明瑟抬眼看了沈猷道:“沈大人谬赞了,这次多亏他救了我。”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何明瑟却在心里嘀咕,沈猷会不会把她和赵献之事说给李炫听?这事情太丢人,若是李炫回了成都,她父亲从李炫口中得知此事,必会气个半死。
她骑马小心的跟上沈猷,半路上,李炫去解手,落在了后面,她追上沈猷低声道:“沈大人,我有句话想问问你。”
沈猷放慢了步子,两匹马并排向前走,“有何话要问我?”
“我和赵献之事,你有没有说给李炫?”
沈猷知道她是何意,这种事情,他自然是不会说的。
他故意朝她笑道:“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