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殊荣啊！”
宋知雪冷笑一声。
这样的大案，不让衙门里其他几位百户接手，反倒叫来他们几个总旗，怕是早就知道这案子棘手。
如今这朝堂之上，东宫和武英殿大学士谢弼分庭抗礼，李侍郎的长子李琦又是詹事府府丞，深受东宫器重，谁人不知若是接了这个案子，就相当于在朝堂上站了队，又怎么会傻到为了一个小小的百户得罪贵人。
“我堂堂镇抚司，难道抽不出一个能力出众的人来吗？”上官白见无人领命，立时提高了嗓门，还顺便往宋知雪藏身地角落瞥了两眼，似是早已把她定作最终人选。
内堂屏风后面传来一声轻咳，上官白和两位镇抚使立刻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俯首恭敬地看向屏风。
宋知雪有些疑惑，见上官白这狗腿样，屏风后面定是什么大人物。莫非是东宫派了人过来，想要全程监察？
正想着，屏风后面缓缓走出一个人来。
那人穿着孔雀蓝滚银边贴里，外套一件白色绣金丝罩甲，头上戴了一顶黑色红底绒面大帽，手中盘玩着一柄白玉折扇。
他眯起一双桃花眼四下逡巡一圈，指着藏在角落里的宋知雪道：“你，叫什么？”
宋知雪从没想到，自己躲进角落还能被点名，微微愣了一瞬，立刻走上前垂首俯身：“回上官，属下是镇抚司锦衣卫总旗陆时闻。”
男人嗓音慵懒，尾音上挑：“哦？陆庄的儿子？”
“锦衣卫指挥使陆庄陆大人，正是家父。”宋知雪没敢抬头，但故意说出了陆庄的官职，希望能让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拦路虎知难而退。
可拦路虎本虎似乎并没有自觉，反倒牢牢坐在上位，瞥了右手边的上官白一眼：“就他了。”
上官白本还在发愣，甫一被点名，有些没缓过神来，一双贼眼滴溜溜一转，结结巴巴地说：“小阁老，这不太好吧，毕竟是指挥使大人……”
宋知雪心中咯噔一跳，这只拦路虎，竟然是武英殿大学士谢弼之子谢沂州。
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人人都道谢小阁老才高八斗，为人却睚眦必报。
若是被他盯上，不死也要脱层皮。
男人不容置疑地回道：“就他了。”
“是。”上官白不敢多言，只得转头看向堂下的宋知雪，“陆总旗，李侍郎之女失踪一案，就交由你来办理，即日起，你……”
“既然是指挥使大人的公子，能做到总旗想必是卓尔不群了。”男人突然打断上官白的话，形容仍旧散漫不羁。
怎么就针对她？难道是老头子不知觉中得罪了武英殿那位？
宋知雪强忍住翻白眼地冲动，抬手摸了摸鼻子，继续弯腰拱手毕恭毕敬：“不敢，只是佥事大人抬爱，才做了个小小的总旗。”
男人嗤笑一声：“那便立下个军令状吧。”
他站起身来，慢慢踱到宋知雪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发顶。
“我已向陛下请赏，赐此案主办飞鱼服绣春刀。七日内若能破此案，便可直接升任百户，不必等候考校。若是破不了……”
他弯下腰，一双桃花眼紧紧盯着宋知雪。
“那便引咎辞职，永不入锦衣卫。”
*
季思恒靠在庭柱旁等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还没见宋知雪从内堂出来。
他看着纸包里所剩无几的蟹黄包，心中暗忖今日的晨会是不是开的时间过长了些。
刚要再挖出一只包子塞进嘴里，就瞧见上官白点头哈腰地从内堂走出来。
众人簇拥着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打眼一瞧就知道定是朝中贵人。
季思恒连忙将包子吐回纸袋里，立正站好，紧紧贴着庭柱，生怕被上官白点名。
可那些人仿佛自动忽略了他，快步走出庭院。
他松了口气，将吐进纸袋里的那只包子重新塞进嘴里，就瞧见宋知雪失魂落魄地从内堂走出来。
他三两口吞下包子，迎上前去：“哎，你怎么了？刚刚那人是谁啊？我看上官白狗腿的样，难道是比你爹还大的官？”
几个总旗从他们身边路过，故意撞上宋知雪的肩膀。
她本就比平常男子身量小些，被这么一撞，差点儿摔在地上。
季思恒堪堪扶住她，转头同他们骂道：“一个个都不长眼了，净往人身上撞！”
为首的那个名叫高勉的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少爷的狗腿子！”
季思恒还想再骂，却被宋知雪拦住，只能任由高勉几人笑嘻嘻地走远。
“你拦着我干什么！”季思恒怒气冲冲地瞪着高勉的背影扬了扬拳头，“我刚才就应该一拳打死他！”
宋知雪愁得一脑门子官司，根本没空理会那些人的挑衅，劈手抢过季思恒怀里的纸袋，将里面仅剩的两只包子悉数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那是小阁老。”
季思恒噎住，不解反问：“他？来镇抚司做什么？”
宋知雪看了眼不远处点头哈腰送谢沂州坐上官轿的上官白，呼吸一窒：“折磨我。”
很明显，谢小阁老来之前便和上官白通了气，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