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东散伙后,公司除了要账之外,也没啥事了,陈睿斯让我回家休息几天,在他这里,没有周末休假日,机械跑,人就得跟上跑。有时外出一施工,就是几十天。现在见他们散伙了,公司停止了摆动,我乘机就回了家。 自从给陈睿斯打工后,由于媳妇生了小孩,为了离我近一点,我就在公司附近的镇子上租了两间房,看起来离上班的地方不远,但我经常不在家,这个陈睿斯是知道的。好歹我媳妇蔡霞无论我顾家不顾家,她都不吭声。我回去了,她笑嘻嘻给我做饭端饭,出差时给我换衣拿衣服。她是工人子女,从小在城镇长大,又在西安读了几年大学,还有几分姿色,像她这样的条件,嫁个高干子弟都绰绰有余。但偏偏跟了我,订婚后,经历了六年才跟我结婚。还算我运气不错,否极泰来,从老杨手里挣了一疙瘩钱,不仅让我卸载了债务,还让妻子能够专心养胎,生娃,起码没有了后顾之忧,因而,她跟我到了陕北。 我们的家是个坐落在镇子附近的农家院子,北面好像才是近几年盖了三间砖瓦房,东面还是个土坯盖成的屋子,外面看像房,里面看像窑洞。西面有三间砖瓦房,一个单间两个套间。单间房东占用,套间就是我的家。平时,房东从上房里出出进进。对面的伙房炒个葱花什么,我们西面的人都能闻到。 院子里虽然普然铺了砖,但大门既是碾麦打场的之地,还是堆放柴火的地方,高粱杆子、豆荚子、木材等,沿着圆形的场院边,摞得跟小山似的。 由于每年农作物下来了,在场院里不是捶,就是用毛驴或手扶拖拉机碾,土地被碾压得瓷实平整,即使下上几天连阴雨,走在上面都如水泥地一样打滑。但再瓷实,扫得再赶紧,毕竟是黄土碾压起来的。所以遇到吹风,黄土、糜草和玉米叶子,如幽灵一般到处翻飞,有时搞得人动不动得眯着眼睛。 可是我的女儿,好像特喜欢阳光下这个的地方。尽管我们抱出去在场院边的大树下乘凉时,地上铺了凉席,但有时不注意,她就越界了,两只小手来回刨,看到手心变色了,就往嘴上舔。一次媳妇做饭,我带娃,把女儿放在凉席上,一个电话没接完,女儿就爬出凉席,去刨土了。你若抱开,就哇的一声哭了,面朝地面,像猫似的弓着柔软的腰,好像地面有磁铁,在深深地吸引着她。 除了我那半岁多的女儿喜欢这个场院,左邻右舍也比较喜欢,闲了就在这里聚会。一个胖乎乎的男子,是个哑巴,脑子也有点问题,我有几次看见他来到场院里,靠着树身,两手筒在一起,笑嘻嘻的看着我和媳妇。左邻右舍的女人也爱串门,有的手里拿着针线,有的打着毛衣,有的不知那里弄来一捆青草,在这里歇个脚,反正,我发现村里人都喜欢来房东家串门。我经常听到他们夸我媳妇,说蔡霞穿着洋气,脾性好,一看都是城里人。说我俩从身材长相看,都很般配,是万里挑一的一对夫妻。 一次,我从公司回来取东西,见几个人围着我媳妇聊天,其中有个披着夹袄的老大爷。我跟他们打过招呼之后,发现老大爷嘴里叼着烟锅,在抽着旱烟。我就掏出芙蓉王,给他发了一支。他好像第一次见我,在我脸上瞅了瞅,说:“你这小伙子,将来是个发达人。” 蔡霞咯咯一笑说道:“打工的人,还能发达起来?” 老人说:“那不一定,朱元璋是放牛娃出身,人家不是坐了江山么?人命里有发达的这一天,早晚都会来的。” 媳妇忙问啥时候能发达起来?老人问了我的生辰八字,用手指掐了掐,说:“快的了,最快两三年,最远四五年。” 见他这样抬举我,我就微笑问道:“你老人家从哪里看我是个发达命?” 老人说:“从你的气象和精气神上看到的。俗话说,功名看气相,当官看精神。虽说你给人打工,打工不代表你就没有出头之日。如果你在政府干,将来当个小官不成问题。” 老人的话刚一落,做针线的那个女人说道:“听说你能掐会算,那你算一下,看你啥时候再娶个老婆?”话一出口,人们哄然大笑。我一听,估计这个老头胡说呢,连村里人都不信他这一套,这个预言靠谱吗?还不是故意逗我和媳妇高兴。 除了人,还有一只黄猫还爱来凑热闹。那是房东家的,身上有黄白条纹,是个橘猫,比我家先前养过的猫好看一些。尤其人多时,这只橘猫就卧在媳妇身边,好像监护媳妇和女儿。 说起猫,有点好笑,自从我们进了这个院子,它就不在房东家待了,像个好色男人一样,经常围着我媳妇出入。我媳妇蔡霞尽管给投食放水,像自家养的一般对待,但因为女儿小,加上猫就经常外出,身上不太干净,就不让它上床。倒是在床头柜附近给它支了个木质脸盆架子,上面给铺了个小毛毯,弄了个窝,又悬在空中,猫自然很喜欢,平时就卧在那里。 一次,我多天没回家了,那次回来晚上跟媳妇亲热时,无意中发现猫两眼蓝盈盈的看着我。因为当时关了大灯,用的是床头夜灯,光线比较暗,所以感觉那双眼睛就很格外亮晶。看到猫盯着我,我有点尴尬了,翻身下来,不禁有点疑惑,门不是关了么?猫是怎么进来的?因为是平房,晚上睡觉时,把门倒闩了。 媳妇说:“有时候关门睡觉前,它提前留进了房子,钻在了床底下。有时候外出回来晚了,见我把关门了,它从门窗上跳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