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直接忽视叶离的反应,指指自己的裤子,说:“帮我换裤子。”
叶离汗颜,终究还是躲不过,谁让她答应他了呢。
她按照程淮景指的方向从衣柜里找出他的裤子,来到他跟前,瞅着男生好整以暇的模样,有些无从下手,沉默片刻,说:“你先站起来,自己脱掉裤子,这个能做到吧。”
程淮景懒散站起来,左手把着拉链右手捏住拉头,拉了拉,眼神无助:“拉不下来。”
叶离无奈,把脸扭向别处,捏住拉头,轻轻一用力,拉了下来,她抬眸看了眼程淮景,羞愤道:“好了,脱吧!”
这回程淮景却没动弹,什么都不说,一副就等着叶离给脱的架势。
叶离是真败给了他,索性就这么惯他一次,撇开脸扯下程淮景的裤子,眼睛绝不敢往某处瞟,把干净的裤子塞进他手里:“穿裤子,这个总会吧!”
喝了酒的程淮景比清醒时的程淮景恶劣多了,如果是清醒的他,估计早意识到不能为难到这种程度就此收手,可现在,这人明显想彻底摆烂下去,就想看她又羞又恼,还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看在他今天难过的份上,不跟他计较,都依着他算了。
叶离二话不说,从他手里扯出裤子,蹲下身开始套裤腿,两只脚都穿进库管后,没等她指挥,程淮景自觉站起来,等着她往起穿。
叶离心一横,视线看向别处,给他把裤子提了上来,好在她挑了条宽松的居家裤,好穿没拉链,两秒钟完事儿。
她捡起他换下来的裤子,正准备往卫生间里放,谁知程淮景又来一句:“叶离,我膝盖疼,说好的,揉揉呢!”
叶离想找块豆腐撞死的心都有了。
除了换裤子,怎么揉揉这事儿也记得呢,说好的,醉酒时经历的事儿,醒来都会忘记呢。那刚才......她回抱住他说的话,他还记得吗?
转念一想,那时他睡着了,应该不会,叶离心情有些忐忑,想试探问问他,最后还是不打算多此一举。
叶离庆幸程淮景说疼的地方是膝盖,叶离也不管他疼得厉不厉害,力度轻柔地给他打圈按揉了几分钟,程淮景全程盯着她看,眼神暧昧的不像话。
直起身时,叶离暗暗松口气,心想总算结束了。
此时的屋里安静如鸡,程淮景看着叶离的眼神发直,不知是在看她,还是通过她在看别的什么。
叶离感觉到胃里一阵灼烧感,她在程淮景眼前晃晃手,问:“你饿吗?”
还处于醉酒状态的程淮景瞳孔终于动了下,呆呆点头:“饿。”
叶离:“行,那我去......煮点儿饺子吧,吃吗?”
程淮景乖巧道:“吃。”
叶离:“那你乖乖等着,别我煮完,你又睡着了。”
程淮景:“嗯。”
太乖了这人,乖得叶离几乎挪不开眼。
她在一楼煮完饺子装盘,又拿了两只碗两双筷子端上楼,程淮景正安静坐在单人沙发上,姿态懒散,却乖顺得很。
将一大盘饺子置于小桌中间,把碗筷放他面前,叶离拍了拍不知在想什么的程淮景:“趁热吃吧,一会儿凉了。”
不同于刚才的恶劣,现在的程淮景因酒精作用,似乎完全处在自己的世界里,时常发呆,一声不吭,说啥做啥,像个不会思考的大傀儡娃娃。
但吃饭的习惯还和清醒时一样,慢条斯理,不声不响将饺子送进自己嘴里,安静咀嚼,不断重复这个动作,直至将自己那半边饺子吃完。
叶离吃得慢,程淮景居然还晓得给她留几个,学霸基因作祟,他竟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地只吃了盘子里一半的数量。
吃完后胃里被填满,灼烧感减轻,叶离收拾碗筷下楼洗干净,再上楼时,却见程淮景已经自己躺下了。
她想过去把他拉起来刷牙,可刚一走近,被男生眼角的泪水镇住。
程淮景高大的身体侧身蜷缩在床边,怀里紧紧抱着一本相册,像是要把它嵌进身体里。
他想说的很多,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会默默流泪,泪水浸湿枕头,留下斑驳印迹。
悲伤无声无息,向二人席卷而来,叶离看着程淮景,眼眶酸胀,心疼到无以复加。
她默默靠近,伸手拭去男生眼角的泪水。
这时大概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叶离就坐在床边的地毯上,轻抚他的胳膊,安静陪着他。
过了不知多久,程淮景似乎是哭累了,加上酒还没醒,再次睡了过去,然而睡姿未变,抱着相册的力道依旧很紧。
叶离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困意袭来,她到床的另一侧躺下,给程淮景盖上被子,没找到其他被子,她盖了自己的呢绒大衣,就这么凑活一宿。
夜深人静,程淮景呼吸绵长,叶离怀着复杂心事,逐渐睡去。
半夜听到一阵窸窣的动静,叶离觉浅,就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了状况,是程淮景在找鞋,叶离忙过去帮他找出来,问:“你干什么去?”
程淮景声音低沉沙哑:“上厕所。”
叶离:“......”
程淮景大概是酒醒了不少,这会儿没了逗弄她的心思,像是猜出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