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的是和他脚上穿的别无二致的鞋。
上山的路上,他们了解到,男孩叫朱锡,爷爷叫朱志刚,在山上种菜砍柴度日。因盎晨山风景宜人,总有游客光顾,日子才好过了些。至少能把黑漆漆的墙刷上墙灰了。
山路不好走,盎晨山一年到头也不接几个人,他们没富余到哪里去,剩的钱,爷爷都去镇上买肉给他补身体了。
从太阳高挂,走到夜幕降临,趁着月光,林夜桥看清了朱锡家的屋子。
“我们住在这里吗。”夏暮时边问,边擦额头的汗。
“不是,你们住木屋。”朱锡指着瓦房旁边的屋子,说,“瓦房环境不好,木屋是新修的,专门用来给游客住,睡着凉快。”
林夜桥点头,说:“你回去睡吧,我们两个自己收拾,明早吃饭记得叫我们就好。”
朱锡连连答应,一溜烟走了。
瓦房里亮着灯,老人估计还醒着,林夜桥不打算叨扰人家,直接进了屋子。
闻余了解到了盎晨山这一家人的经济情况后,强硬的在林夜桥五万元住宿费中又加了五万,和信一起空投给这家人。
当晚,朱志刚佝偻着背下山,找到公共电话亭,非要把这十万巨款还给他们。
闻余毫不留情的抹黑林夜桥二人。把他们说的矫情堪比豌豆公主,皮肤碰到重物就会发红,洗澡必须从山泉运水,多一丝杂质就要大闹天宫,建议专门给他们建一个房子,表示担心老爷子的瓦房不够他们发疯,吓得老爷子收下一万,开始想把那九万还给他。
闻余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勒令当地县长把九万块钱顺着老爷子的窗口塞了进去,经过县长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后,老爷子终于收下了九万块钱。
于是林夜桥到达盎晨山的第二天,就吃到了她有史以来吃的最丰盛的一顿早餐。
早上他们不是被朱锡叫醒的。
一直嗷嗷叫的公鸡撞破了不甚结实的木头门,鸡爪子一跃,跳上了夏暮时的肋骨,给人吓得从床上弹了起来,光裸着上身,和匆匆赶来抓鸡的朱锡四目相对。
“您接着睡。”朱锡扑上去揪住鸡的后腿,拎着它,以便鞠躬一边后退,“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而后退到门口,注意到破洞的木头门。
朱锡:……
他赶紧跑回去叫爷爷,终于把林夜桥也成功唤醒。
老人给他们准备的被子也是新做的。白的发光,而透亮的被面,如今清晰的倒映着鸡爪子的痕迹。
夏暮时光速套上衣服,坐在床上说:“我怎么感觉有点丢人。”
林夜桥宽慰他:“起码没全暴露。”
老爷子跑的踉踉跄跄,朱锡紧跟在后面,看林夜桥和夏暮时的眼神充满警惕,好像生怕他们两个娇气的人,会把他爷爷怎么样。
老爷子和他的名字不是很匹配。
说是刚强,其实羸弱。
说是有志,其实安乐。
他跑过来,蹲下来检查木头门,道:“真是不好意思啊二位。我这,实在是没想到这鸡力道如此之大,你们先移步饭厅吧,我保证,你们吃完饭就会好了。”
林夜桥和气的笑:“没关系的,不急,等吃完饭,我们和您一起去。”
“这如何能行,你们是客。”老爷子说,“我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只杀了家里的一只鸡,一头猪和一只羊,保证伺候的二位不枉此行,”
“我的天,这么多。”夏暮时震惊了,“这得吃到什么时候。”
林夜桥道:“不麻烦,刚好我们也见见世面。”
顾客就是上帝,老爷子也没说什么,去忙活杀鸡了。
朱锡给他打下手,老爷子炖肉的时候,他也闲了下来,怯生生的和林夜桥他们站在一起。
不同的是,林夜桥二人看老爷子的神情带着三分好奇,三分惊叹,四分羡慕。
而朱锡却时时刻刻惦记着他们的矫情人设,担心灶灰沾上他们的衣摆,爷爷年纪不小了,万一谁一个没忍住,一脚把爷爷踹飞了怎么办。
林夜桥注意到朱锡如临大敌的视线,无奈笑笑,心里已经把闻余变成小人捅成了筛子。
老爷子把早就烀好的猪肉端上桌,还生了一个锅用来煮火锅。
林夜桥看着桌上切成片的羊肉,说:“之前答应你,带你吃有纯正羊肉的火锅,这次尝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