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什么呢?
你不由得这样叩问自己,然而怎样都得不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要是你能记得那些噩梦的具体内容就好了——不,还是忘掉它们会更好一些,毕竟在梦中的体感着实太可怖了,它们是实打实的噩梦,不然你也不会被惊醒,在被问了那样简单的问题后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不过现在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你并非先天眼盲。你能够在脑海中拼凑出一些破碎的影像,就像刚刚他们在提及海滩之时,你脑内也出现了相关的影像。
可惜你也只能依靠自己的回忆去“看”这个世界。
病房内的温度有些冷,没有了暖意融融的依靠,你正输着液的那只手很快又变得冰凉。
你用自己的另一只手将它护在心口处,柔软的输液管横亘在指间,扯着手背上固定留置针的胶布,在不经意间碰触到伤口时,难免会激发微弱的疼痛感。
这并非什么坏事,反而能让你更加清醒地认知到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你在眼前驱散不开的黑暗中蜷缩着,明明身体十分疲累,却丝毫没有想要浅眠一会儿的想法,只是睁着什么都看不见的眼。
时间的流逝对于你这种人来说是完全感受不到的,故而你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察觉到有一团苍蓝色的光亮接近了你。
这是什么?
眼盲者所能见到的黑暗是不可能被照进任何光来的,这点你再清楚不过,可这团光亮真切地在你眼前打着转,仿佛摆出了邀请你与它共舞的姿态。
说起来,刚刚那道柔和的白光也是能够被你所见的,那是被称为咒力的东西,是你现在唯一能够看到的东西。
你终于舍得从层层叠叠的被子中起身,伸出尚未输液的那只手,想要去捉住那道光,但你失败得很彻底——你全然看不到自己的手,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是谁呢……”
你也不知道自己这话是在问谁,亦或者,只不过是无意识地在重复你目前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几乎被无助的迷茫彻底包围的你,自是不知道此时的三人组正在病房外,透过窗户小心翼翼地观察你对夏油杰所放出的咒灵而产生的反应。
正如五条悟所说,你是身上没有丝毫咒力的少女,但你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天与咒缚——哪有一位尽失咒力的天与咒缚会拥有如此一具孱弱的身体?
他们从病房中离开时,本想给夜蛾正道打电话,让他来与你交谈,但硝子提出想要做这样一个实验。
“我看她刚刚对于我的反转术式似乎是有所察觉,难道她虽然盲眼,却能察觉到咒力的存在?”
这虽然只是个假设,但的确可以根据这点往下推敲。
夏油杰借出了自己的一只小小的飞行咒灵,它一般都肩负着带路以及监视的责任,体态微小,长相还算可爱,想必也不是会吓着人的类型。
在他的指示下,幽灵形状的小咒灵立刻就顺着门缝飞进病房内,在用被子蒙过头的你的周围转来转去。
而事实证明,他们的猜想正是真相。
五条悟凝视着病床上正试图伸出手去抓住小咒灵的你。
护士曾对他说过的话还时不时地会被他忆起,再加上发现你时你身上穿着的印有五条家家纹的和服,你必定与五条家有关——这几乎是个无法被推翻的证明。
既然这样的话,那他要采取些特殊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