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屋顶只简单覆盖了厚厚的草垛,草垛上盖着瓦片,还没来得及整修。
房子虽然老,但是被姥姥收拾的干干净净,墙角都种满了花草,每到夏秋就是整墙的蔷薇花。
门口积雪被扫的干干净净,桑棉进了屋,就见屋内光线微暗,姥姥坐在厅堂的窗户边,戴着老花镜,不舍得开灯,借着外边的天光在缝制衣服。
手术之后没多久,姥姥就坚持要出院,回到老家这边便继续帮人缝制衣服,赚着微薄的收入。
桑棉眼圈微红,上前去,低低喊道:“姥姥,我回来了。”
老人微微一愣,放下手中的针线,看见桑棉,惊喜地起身:“小棉回来了?饿不饿,姥姥给你做饭去,外面天冷,回来没冻到吧。”
“不冷呢。”桑棉弯眼一笑,上前扶住她,说道,“我放寒假了,我来做饭吧。”
“那可不行,姥姥还没老呢,今年姥姥特意托人买了五斤肉,灌了腊肠,晚上我们吃蒸腊肠。”
“好。”
桑棉烧了炭盆,祖孙两便在炭盆前烤火,吃饭,聊到深夜,说的都是生活的日常,譬如她每天在食堂吃什么菜、元旦晚会都有哪些节目或者是哪位有名的导师又开了免费的讲座等等。
唯独有关方静宜,有关司家的事情,半个字没有提。
“好,都挺好。”老人笑容慈爱地摸着她的脑袋,“你在那边一切顺利就好,当初还觉得北城太远,让你考南城的大学,不过我们家小棉自然是要上最好的学校,以后才能为国做出贡献。”
“对了,上次姥姥住院,多亏了你那个同学爸爸,回头带点特产去谢谢人家。”
桑棉垂眼:“好。”
屋顶虽然没有整修好,但是盖着干草垛,又盖了瓦片,加上屋内烧着炭盆,倒也没有那么寒冷,许是坐高铁太累,桑棉夜里睡的极沉,梦里又梦到了郊区的那座山,她在山间奔跑,似是在找着什么,梦醒后,什么都没有,唯有屋内的炭盆散发着余温。
大一的期末成绩很快就出来,桑棉拿了满绩点4.0,排名第一。朋友圈几家欢喜几家愁,考的好的晒成绩,挂科的黯然神伤。数院的辅导员紧急做心理疏通工作,免得这些昔日各学校的天之骄子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萌生退学的打算。
整个寒假,姥姥缝制衣服,桑棉除了看书自学,就找人来修理屋顶,赶在除夕之前将屋顶修复好,祖孙俩终于可以安稳过个年。
日子平静如水,除了失联许久的盛时有一天突然发微信问她:“桑棉,岚县雪灾,你今年还在老家过年?”
她简单回复:“大雪已经停了,没事儿。”
对方发了个表情包,没再说什么。桑棉沉默,一个月没联系,她却觉得跟盛时,跟司烬认识,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岁月太长,人情寡淡,也许,终究会忘记吧。
除夕之夜,祖孙俩向来过的简单温馨,做了红烧肉,蒸了腊肠,炒了几个时令的小菜,还炖了一锅滋补的鱼汤,鱼是桑棉去冰湖里钓的,烧了两尾,还有两尾养在桶里。
年夜饭吃完以后,小镇上还没禁烟花,有零星的几户人家在放着烟火,十分的好看,平添了几分过年的喜庆。
有串门的小孩来拜年,她就每人抓一把糖果,小孩们得了糖果便开开心心地跑开,去下一家。
她微微一笑,站在石榴树下,摸着冻的通红的耳朵,看着烟火,也不知道谁家买的大烟花,整排整排地燃放,小镇的半边天空都被烟火照亮,绚丽、唯美。
手机滴滴响起来,都是同学们发的拜年微信,她点开,只见司烬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出来。”
简单的两个字。
桑棉浑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