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桑棉跟他们差不多大,只是当年高考省状元的桑棉给学渣废柴的司哥做过一段时间的小老师,辅导过他的功课,他们才被司烬逼着喊她桑老师,不准喊她的名字。
没有想到习惯是如此可怕的东西。
幸好他没说桑棉两个字,司哥听不得这两个字,会疯,那人疯起来只有他外祖父能管得住他,那段腥风血雨的过去现在想想还令人心悸,只是七年过去,司哥性情大变,变得他们都有些不认识。
也许司哥真的从那段过去里走了出来。
电话里无人说话,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传来挂断的“嘟嘟”声。
盛时傻了眼,挂了?
不远处黑色霸气的库里南油门一踩,呼啸而过。
“草,连老子都能丢下?”盛时低咒了一声,连忙火急火燎地将手上包装精致的点心尽数塞给桑棉。
“桑棉,有事你给我打电话,这么多年,号码都没变。”盛时拔腿就去追库里南,走前还狠狠瞪了一眼陈升,满是威胁。
“桑棉,那车是不是库里南?”陈升失声叫道,看着桑棉的眼神瞬间变了。
桑棉垂下眼睫,满身幽暗,卷翘如鸦羽的睫毛似是隔绝了所有的天光,直到那辆车消失在北城的寒风里,她才低低一笑,自嘲且荒凉。
这样也好。
要下雪了。这是他们分开的第七年冬。
*
库里南一路飚出去,和平踩油门的脚都有些发抖,从后视镜里看到追赶的盛时,将车停靠在路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后座的司烬。
司烬靠在后座,长眸半阖,俊美的面容半隐在暗处,一派精致斯文的模样,喜怒未知,唯独半搭在座椅上的手,似是在隐忍着什么,手背青筋隐现。
和平不敢出声,心里将盛时骂的狗血淋头,这一天算是搅和了。如今的司烬有多优雅自制、深沉理智,当年的他便有多张扬肆意,疯过的人,清醒过来,最是理智。
盛时怎么敢的?就算桑棉真的在北城,他也应该当没看见。
“和平,你TM的还是人吗?就这样把我丢路边,草,老子就应该自己开车来。”盛时险些把鞋跑掉,拉开车门,看了一眼后座的司凌,莫名打了一个寒颤,飞快地去副驾驶座。
和平朝他使了个眼色,你小子完了,从接到那个电话开始,司哥一句话没说,但是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能冻死人。
“糕点呢?”低沉嘶哑的声音从后座传来,带着一丝迫人的压力。
“给,给,给……”
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他下意识把司哥要吃的糕点全都给桑棉了,哦草啊,真是奴性。
“叮——”打火机发出清脆如玉石的声音,幽蓝色的火苗窜起,烟草味夹杂着压抑的危险气息交融在一起。
盛时和和平齐齐打了个寒颤。
司哥戒烟很多年。似乎是跟桑棉在一起后,就戒烟了,说女孩子吸二手烟不好,那时候还勒令他们也戒了。
这么多年都没有再抽过烟。
谁能想到昔年仗着家世横行霸道的北城三恶霸,后来一个进娱乐圈当了明星,一个进了翻译院,还有司哥进了军区一路高升之后,突然之间脑筋不好,弃军从商了,并且在商圈混的风生水起,险些气死他爹和他外祖父。
这次三人好不容易都有时间,决定小聚一天,结果一大清早竟然遇到了桑棉。
天要亡他。
盛时哆嗦了一下:“司哥,我重新给你买一份?”
这都是什么癖好,好端端的怎么就爱上甜食了。
“算了,不想吃了,开车。”男人低哑开口,俊美面容冷硬如玉石,从头到尾没有问过一句桑棉,唯独指尖夹着的烟,忽明忽暗,透着一丝猩红,燃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