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姐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自己正躺在一间类似旅馆的房间,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姑娘,看到她睁开了眼睛,轻轻问了一声“你醒了吗?”
“这里是哪里?”马大姐有些恍惚地问。
“嗯,这里是福顺旅店。”姑娘说完着,往门外走去,“我去喊他们来,你再休息会儿。”
什么旅店?这里是哪里?马大姐越发迷茫,她起身看了看窗外,天已经全黑了,隐隐看到河道两边的路灯,以及黑黢黢地江水,自己大概是江边的一栋居民楼里,而江水不远处有一座铁索……对!她不是从铁索桥上摔下河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还有那个领带夹,那个摊贩老板,是怎么回事?哎,她摸了摸自己身上,还是之前的衣服,并没有浸湿的痕迹,难道她没有掉江里?
“小萍,你醒啦?”
马大姐像被电击一样,不可置信地盯着门外,谁!这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而这声音又为什么如此熟悉?
很快,门前出现了一位妇人。
不是母亲,嗯,怎么可能会是母亲呢。马小萍低头苦笑,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见到了母亲,就以为母亲还在吗,只是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这样想着,她不禁抬头,才发现房间里除了不认识的妇人,之前的小姑娘也跟了进来,还有一个……竟然是那个摊贩老板!
“你们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根本没有理会那个妇人热切的目光,马大姐大声喊了起来,她觉得自己陷入了诡异,她无法不大声吼出来,她甚至无法控制不由自主抖动的双手。
“莫害怕莫害怕,这里是福顺旅社,就在江边,离你摆摊的菜市场不远。”妇人解释着,又让马大姐觉得久违的安慰。
“那你们是谁?”
“你就不认得我了吗?”还没等妇人说话,那个站在最边上摊贩老板插了进来,“我是卖给你领带夹的啊,这个是旅店的老板娘,这个是小工阿丁,我么……”
“那我为什么在这里?我是不是掉进了江里?”马大姐急忙问。
“你要是掉进江里,怕是找不着了,江水流得快得很!”摊贩老板又来了一句。
“你是晕倒了!”旅店老板娘温柔地说。
“那你们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还喊我名字?”马大姐不那么害怕了,却还是紧张。
“你不是说过吗?”老板娘像纳闷地问道。
“是吗?我只说过我姓马呀。对,我就只说过我姓马,你怎么会喊我小萍。”马大姐完全不相信。
“老板娘,告诉她吧,反正她都找到领带夹了,迟早知道。”站在一旁的阿丁劝到。
老板娘沉吟了一会儿,坐到马大姐旁边,拉起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双手中,渐渐握紧,“小萍,这是你妈妈告诉我们的,或者说是领带夹告诉我们的故事。”
“怎么可能,我妈都死了快三十年了……”
“因为我们是——拾魂人。”
马大姐并听不懂什么是拾魂人,却还是下意识地抖了一下,想将手抽出来,但对方的手心很暖,就像曾经熟悉的温度,她呆了呆。
“那就是说,我妈还没有走,她的魂在这里?”她小心地猜测。
“当然在这里,要不是你当初把领带夹丢掉,她可以一直陪你!但你让她在飘零了快三十年!”摊贩老板又插话了进来,而这一次的口气明显不一样了。
马大姐被他吓住,像求证一般转头看向老板娘。老板娘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她现在在哪里?我妈妈在哪里……”马大姐的眼泪一下次就涌了出来,声音顿时嘶哑。
老板娘一直紧握她的双手,并没有回答她;刚才总在插话的摊贩老板,现在也一言不发;马大姐只得将目光转向年轻的姑娘。
“你想见她吗?”没有回避她眼光的阿丁问道。
“想,我想我妈,想了三十年了……”
“如果是以带走你灵魂的方式呢?”阿丁直截了当问她。
“啊……带走灵魂,”马大姐有些茫然,她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会死吗?”
“如果会呢?”阿丁反问道,“你还想见吗?”
“人鬼殊途,你还不想付出点代价?”摊贩老板又不冷不热地说。
马大姐突然激动了起来,眼睛红红的,睁得大大的,好像在瞬间充满了狂热的光芒,“我要见!我要见!这些年来,我无数次想问她,嫁给我爸那样的男人,她到底后不后悔?”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她为什么迟迟不离开,要寄身在领带夹里吗?”阿丁问道。
“啊——”马大姐似如梦方醒,怔怔不知所措。
没有人回答她。
老板娘起身将她扶起,然后转身对摊贩老板说:“带她去吧。”摊贩老板虽然一脸的愤愤,但还是点了点头。老板娘这时才放开了马大姐的手,仍旧轻轻地对她说:“跟他去吧,不要怕,也没什么怕的,对吧?”马大姐有些木然地点点头,然后跟着走出了房间。
“阿丁,你去吧,照顾好她。”阿丁也点了点头,随着前面的两人一起走出房门。
二楼的通道似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