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宁抬起头来,又是哭又是笑。她对着那些顽皮的小孩喊道:“你们皮又痒了是不是?!”
他们又笑道:“阿宁姐姐,你这么温柔,怎么可以打人呢!”说完,就笑着跑开了。
阿宁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偏过头,小心地瞥了段胥一眼,见他正看着那些孩子,似乎在笑。
她这才吁了一口气。
孩子们闹完,几个长辈也都走了出来,旁边还跟着个满面笑容的赵阿嫂。
她得意地向几个师傅邀功:“我准备的惊喜怎么样?是不是别出心裁!连阿煦都被我骗过去了呢。”
钱婆婆在一旁笑道:“就属你鬼点子多!但是看样子,你真把我们家阿宁给吓到了。等到了明天,我可要跟你算帐。”
阿宁笑着跑过去,被钱婆婆搂在了怀里。
她用脸颊蹭来蹭去,一边撒娇:“婆婆,真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都忘了呢。”
钱婆婆轻抚她的头发,温柔地说:“傻孩子,我怎么可能忘记你的生辰。就算你孙叔、赵叔全都忘了,我也不可能忘!”
钱爽酸溜溜地嗔道:“是呢!母亲记阿宁的生辰,比记我的还清楚呢!去年我的生辰,母亲就给忘到脑后面去了。”
孙叔胡子一抖,也不服气地说道:“你这话怎么说的,好像我们两个就会忘记一样。”
段胥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景象,不由得心里一暖。他自小父母双亡,不得不在很小的时候就背负起守护国土的重任。
他父亲原来的部下总是教育他,不要沉溺于人世间的情爱,因为那些都是虚浮的,它不能让他变的更强,只会让他拥有弱点。
只有无情,才能像铜墙铁壁,坚不可摧。他该用自己单薄的身躯,为世人立起一座高墙。
当这高墙轰然倒塌的一日,他迷茫了,好像他的人生从此就失去了意义。
他的身边一直都是冷的,从未体会过像眼前这般的温情。虽然这温情不是对他,他也仍然觉得温暖。
阿宁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惹得几个师傅哈哈大笑起来。
段胥看着阿宁的笑颜,他也像阳春三月的冰雪,渐渐被暖化了,变成潺潺的温水。
他的嘴角慢慢扯出一抹笑。
直到赵阿嫂唤他,他才回过神来。
“快来吃饭啦!”
赵阿嫂也格外地开心:“阿宁今天必须多吃点,我们忙活了半天,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一张桌子坐不下这么多人,所以院子里摆了三张桌子。有几个孩子为了心仪的座位又吵又闹,气氛一时活跃极了。
但阿宁旁边的位置一直没人坐。
她对赵阿嫂招手:“阿嫂,你坐我这里来呀。”
赵阿嫂连忙摇头:“不了不了,我跟你哥坐。”
阿宁又看向钱爽:“姐姐,那你来。”
钱爽捂着嘴笑了一会儿:“我也不去,我和母亲坐。”
阿宁疑惑极了,平常他们都是吵着要和她坐的,今日怎么……
直到看到赵阿嫂把段胥带过来,说:“阿煦啊,你坐这。”
她这才明白过来什么。她低下头,顿时羞红了脸。
她另一侧的钱婆婆看着他们俩,眼神有些犀利,好像看穿什么,却只是小口抿着茶,什么也没说。
他们有说有笑地吃了一会儿,钱婆婆忽然道:“阿宁啊,我有些乏了,你陪我去旁边休息一下。”
阿宁搁了碗筷,便扶着她起身,到不远处的榕树旁坐下。
钱婆婆刚坐下,就开门见山地问:“阿宁,你是不是看上那小子了?”
阿宁一愣,忽然语无伦次起来:“没有,这怎么可能……”
“今天是你的生辰,我本不想扫你的兴,可我不想看你越陷越深。他一个出身来历都不明的小子,你看上他,是往火坑里跳啊。万一他穷凶极恶怎么办,他已有家室怎么办,这些你都没想过吗?”
阿宁支支吾吾地说:“我想过,心里也明白,可是……”
“可是你还是喜欢上了,是不是?”
阿宁有些无助地点头。
钱婆婆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阿宁,我是过来人。人这一辈子,可以喜欢上很多人。你现在喜欢的,不一定就是最好的,千万不要太过执着。等过一阵放他离开,随着时间推移,你自然也就放下了。”
“我……”
阿宁抬起头,刚想说话,就听到院子里再次乱作一团,所有人都急得团团转。
这一次是真正的急事。
钱爽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