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拿出一封书信呈上,“这是林觉甫之女预测南方会州地震的亲笔书信,请陛下过目。”
耀启帝旁边侍奉的太监立刻上前接了书信,双手呈给他。
他看了看信中的内容,轻笑一声摆摆手道:“朕知晓了,你且先退下吧。”
“是,臣告退。”
等左都御史退出养心殿,耀启帝冲旁边侍奉的御前太监说道:“去把冯璋给朕叫来。”
钦天监监正冯璋此时正在府内与歌姬寻欢作乐,听闻皇上召见,便匆匆忙忙穿戴整齐入宫见驾。
待到了养心殿门前,他又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才踏入殿内,稽首跪拜。
“老臣参见陛下。”
耀启帝正在批阅奏折,头也没抬,说道:“起来吧,今日朕诏你前来,是因为林家一事。”
冯璋一顿,偷偷抬眼观察皇帝的神色,见并无异样,方才小心开口道:“陛下,林家一案刑部已有定论,不知陛下有何疑虑?”
“朕听闻,林家的那个女儿,其占星之术在地方久负盛名。”耀启帝合上奏折,说道。
冯璋连忙回道:“老臣也略有耳闻。”
“朕拿到了一封她写的书信。”
冯璋听罢顿时全身紧绷,正在心里揣测皇帝会是什么想法,刚想开口,抬头便看见御前太监将信递到他面前。
“你且看看这信中内容,说说你的想法。”耀启帝眼眸微眯,说道。
冯璋拿过书信,见上面并没有对他不利的内容,暗自放下心来,“依臣之见,此女年纪轻轻,如何能知晓天意,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耀启帝手指轻摩龙椅,沉思须臾道:“若是真应了她信上所书,就让她到你手下谋个差事。”
“这……”冯璋刚开口,耀启帝一个目光向他扫来,他连忙低头行礼,说道:“此女桀骜不驯,曾语出狂言妄论于天,恐难堪大用,望陛下三思。”
耀启帝并未说话,冯璋维持着一个动作,顿觉如芒刺背,额上已经冒出冷汗。
良久,耀启帝冷言开口道:“你知道朕头疼的是什么,她若真有神通,无妨。”
“是是,老臣遵旨。”
冯璋连连点头,拿着信领命告退。
出了养心殿,冯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唤来身边随从低声说道:
“去查查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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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仪整整昏睡高烧了三日,才悠悠转醒。
待她睁眼醒来时,看着周围的陈设,估摸着此处应是浣衣局的某个房间。
她趴在床上,感觉有些胸闷,便试着支着手臂撑起身子,谁料她才刚稍稍抬起一点,后背顿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使她瞬间脱了力又跌回床上。
“啊你醒了……不要乱动!”
门口传来一声惊呼,林子仪转过头,看来人打扮应是浣衣局的宫女。
那宫女端着一盘煎好的药草和新麻布放到林子仪床前,然后轻轻将林子仪后背的衣衫卷起,开始给她换药。
之前盖着伤口的麻布已经凝固,撕开的时候牵动伤口又开始流血,林子仪痛的“嘶”了一声,对方手一顿,连忙减轻了力道。
等对方帮她涂完草药又把新的麻布缠好,端起盘子离开后,林子仪便爬在床上不敢再乱动。
也不知道这小宫女从哪弄到的草药,敷在身上冰冰凉凉的,疼痛感是缓解了不少,但却有些痒。
她耷拉着脑袋,漂亮的脸蛋此刻拧成了个小苦瓜,想伸手挠挠又不敢碰,只得无奈的泛起一丝苦笑。
之后林子仪一直在床上躺了数日,才勉强能下地走路。
听照顾她的小宫女说,是浣衣局的掌事宫女给她送了上好的草药,才能痊愈的这么快。
林子仪第一时间想到了谢渊,但忆起那张冷冰冰的脸,又觉得不太可能,却又想不出别的什么人会给她送药,只得作罢。
她如今的身份是浣衣局奴婢,不可能一直躺在床上养病,待她恢复的差不多能正常下地活动了,掌事宫女便给她安排了一些简单的杂活。
卧病在床的这几日她一直在思索,要想瓦解钦天监的专权,首先是要让皇帝一点一点失去对冯璋的信任。
随着皇帝年事已高,越来越迷信天象一说,先是抬高了钦天监在朝中的权利地位,而后又明令禁止普通百姓学习天文历算之法。
若不是林家是世代天文历算大家,家中留存了许多相关古籍,只怕她也很难学习到这些知识。
而钦天监监正冯璋这些年利用天象不断干涉朝政,徇私谋利,前日更是以“壁星摇动闪烁”为由建议皇帝大兴土木修建神庙,用以进行祭祀活动。
如今的钦天监,早就不复前朝观测天象推算历法的职能,已然成了冯璋专权牟利的一言堂。
想到这里,林子仪便不自觉地用力搓揉着木桶里的脏衣,想把这份烦躁的思绪赶出去,直搓的手指都已经泛白。
她本就生的明艳动人,肌肤白皙,就算身着浣衣局的粗衣,也难掩她清逸出尘的气质。
旁边正在晾晒衣服的宫女嫉妒她的样貌,又看她干活时笨手笨脚的样子,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说真的,某些人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