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便向他念出那家店的名字:“一眼扫过去的时候,可能是角度的关系,颂字就成了顾字,我还想说怎么会有店主直接叫顾青川菜馆呢。”
小五哈哈大笑,一脚油门,车子上到高架。
笑过之后,他又问:“对了,棠棠你是不是也粉上我顾哥啦,还专门给他准备了蛋糕?”
温初棠被他问得一愣。
她是出于什么原因提出要给顾青川做蛋糕的呢。
因为曾经是校友,现在又重逢,因为他帮她解决了麻烦,因为他过生日,还是仅仅只是——
她想给他做好吃的。
这个被刻意避开许久的念头,终于还是避无可避地被正视。
脸颊忽然升温,晕出两团粉云。
温初棠抬手捂住双颊,低声呢喃:“是有点吧。”
小五扫了她一眼,总感觉她的状态不像是粉丝模样,但也看不出究竟是什么。
他向来不爱纠结,只朗声问她:“诶诶,那你需不需要我顾哥的物料大全,我这里存货可不少呢,够你看到明年的了!”
温初棠有些困惑,小声问他:“什么是……物料?”
小五沉吟片刻:“嗯,其实挺笼统的,大意就是他平时参加活动呀拍摄杂志呀,不是会有图文或者视频发出来嘛,还有其实电视剧综艺那些也算,总之能被我们粉丝当作精神食粮的就都算。”
温初棠点点头,看起来像是懂了。
不过她应该,暂时还没有到需要看这些的地步吧。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文件传输申请:“我先看看他的剧好了,补起来都得好久吧。”
小五惊讶道:“你竟然没看过我顾哥的电视剧?!从小到大一部也没看过吗?!!”
温初棠轻咬下唇,沉默许久才应声:“……嗯。”
上幼儿园之前,温初棠的认知始终停留在人生是不能够浪费在任何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尽管舒宁从来没向她解释,什么是有意义的事情,什么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她唯一知道的,是自己从睁眼开始,就活在精准到分秒的量尺之下,稍有逾越,便是毫不留情的责罚。
舒宁告诉她,这是爱之深,责之切。
温初棠短暂地相信过。
直到三年幼儿园读完。
她忽然发现,即便身处贵族幼儿园内,她的家庭依旧是其中最特殊的那个。
不单单是财力或是权势。
而是别家父母尽管再怎么忙碌,再怎么放心保姆司机,三年里总能撞上几次他们亲自来接孩子放学,或者是去过节,或者是生日,或者只是恰好那天没那么忙碌。
但温初棠一次也没有见过。
无论是日夜醉心事业的温霁风,还是常年独自在家的舒宁。
那辆格外惹眼的连号劳斯莱斯的车门之后,永远只有保姆和司机含笑等她。
起初温初棠还会问他们,为什么爸爸妈妈不来接她。
两人只是在清脆纯澈的童声中默默撇开头,随后用别的话题引开她的注意力。
渐渐的,温初棠便明白过来,他们家好像,没有活生生的人,也不允许有活生生的人存在。
这样的家里面又怎么允许电视剧的存在。
那些深入骨髓的规训,即便在挣脱牢笼后的今天,依旧时刻潜伏在暗处,等到某个特殊时候,譬如当下,突然跳出来,重重地朝她挥拳。
夜晚的高速上光照微弱,车流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稀疏,好像只剩下他们一辆车在空寂的车道上前行。
而黑暗如同迷障一般难以穿越。
温初棠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在其他正常小孩眼里似乎完全扭曲的成长历程。
她不太喜欢和人讲这些,毕竟那些都是过去式了。
没必要再给别人增添无谓烦扰。
好在小五也没有追问,兴致仍旧高涨:“不过也没关系,这样的话,你就有超级多无聊可以补诶,简直幸福死了好嘛!”
温初棠笑着应和:“是啊是啊,我可太幸福了!”
回到家时,时间刚过零点。
坐了一天的车,温初棠整具身体都有些僵硬。
她揉按着腰走到洗手间,调好水温往浴缸里放水,又走到厨房开了罐雪梨银耳羹,倒进碗里放在微波炉叮了两分半。
这是合作品牌送来的新品,pr在向她介绍时信心满满,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雪梨银耳羹虽然做法简单,但要做到惊艳很难。
尤其是做成速食品,银耳既不能过烂,失去口感,也不能太生,爽脆得不像道甜品,雪梨则需要确保如何不出现罐头产品很常见的那股“烂水果”的味道。
温初棠捧着热好的银耳羹回到浴室的时候,浴缸里的水也放得恰到好处。
她拆了颗粉蓝色的浴球丢进去,等到蒸腾热气的水变成浅浅的淡蓝色,才缓缓将自己整个泡进去。
暖意上涌,被回忆冲刷的身体逐渐复苏。
温初棠舒出一口气,坐起身,舀了一勺银耳羹送进嘴里。
雪梨淡淡的清甜恰到好处地融进汤底,银耳软糯滑腻,把食道当作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