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川脸上还带着舞台妆。
离开灯光后,显得有一些浓重,却依旧好看得要命。
前一刻还在急剧飙升的心率凝滞一秒,才缓缓恢复正常。
温初棠张口想要说话,喉咙却因为剧烈运动后遗症而痒痒的,唇舌间泛起一股血腥气,转而连着咳了好几声。
顾青川当即拿起一瓶没开过的水,拧开递到她面前。
温初棠接过,往嘴里倒了两口,矿泉水带着凉意划过喉咙,总算彻底缓过气。
瓶盖还在顾青川手上。
她把水瓶递还到他面前,软声道谢:“谢谢你呀。”
顾青川撇开视线,接过水瓶重新拧好,捏在手上,鼻音低低应下:“嗯。”
温初棠仰头朝他眼睛看去,浓重的眼影并没有掩去他眼里原本的风采,反而因为那里足够明润的光芒,会让人下意识忽略眼皮上竟然还抹着厚厚一层粉。
“生日快乐,顾青川。”她忽然想起着急过来的缘由,朗声朝他道贺。
顾青川视线回转,正对上她明媚笑颜,喉结上下滚了又滚,眼睫垂落看向地面,许久才低声应道:“……谢谢。”
他其实不喜欢过生日。
这并不是他的好日子,从三岁起,每年11月的18、19号两天都是他的受难日,是昭示父母因他而离开的忌日。
但这些不适合对温初棠说。
她笑起来那么甜,比马卡龙还甜,甜而不腻,叫人留连又难舍。
没有人舍得破坏这样的甜美。
而且。
今年因为有她的出现,这个总是阴霾的日子像是天光乍破,有了温度。
温初棠不知道他的心路历程,见他反应冷淡,心底踊跃沸腾的情绪渐凉。
她以为他特地跑去停车场找她,非得拉她到后台来,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从普通校友迈进到朋友了。
可是现在看来,他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思。
所以他没有提起那通深夜来电,是不是意味着那天确实骚扰到他了。
温初棠嘴唇紧抿,还是别再提起来惹人嫌弃。
浓密睫毛在眼下落了层阴翳,视线落下时扫到沙发上的保温袋。
想了想,她还是温声开口:“黑森林的酒精味还是挺明显的,要是开车的话,最好回家再吃,保温袋里有放冰袋,但也不适合在外面放太久,如果你们有司机,在这里分掉也可以。”
顾青川点点头:“知道了。”
温初棠嗯了一声,双手收进外套口袋:“那我就先走了,拜拜。”
说完,她也没再去看他,转过身踱步朝外走去。
顾青川不明白她的情绪为什么忽然低沉下去,抬手想要将她拉住问个清楚,手伸到一半又收回。
问了又怎么样,也改变不了她是陪那个男生才会出现在这里的事实。
那个,比他更开朗更活泼,更懂得讨人喜欢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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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熟悉的冰粉色轿跑旁,正要拉开驾驶座的门,温初棠才注意到小五已经坐在里面。
男生明显也看到她,放下车窗,笑得开朗:“回去的高速就我来开吧,总不能真把你当司机。”
温初棠没有客气,点点头道:“那辛苦你了。”
沪城晚上的马路依旧热闹,但好在不会塞车。
小五趁着红灯等待时朝副驾瞄了一眼,见温初棠还清醒着,便没有顾忌地开口:“对了,棠棠你那两张工作证是谁给的呀,我刚刚问了一圈也没问到。”
温初棠被他问得一怔,想了想还是没有明说,只说是托了好几层关系,也不清楚具体是哪位。
小五半信半疑地喔了一声,又问:“那你刚才是去做什么呀,我还以为你专门去道谢的呢。”
温初棠又是一噎,下意识扭头看向窗外,说话声也显得虚浮:“我……可能是之前在车上水喝多了,去了趟洗手间。”
小五下意识瞄向杯架,见那里空空一片,抿了抿唇。
温初棠注意到他的沉默,也想起因为前几个月一直有保姆车接送,这辆车上根本没放水的事情,心虚地找补:“从后备箱里拿的水,瓶子丢到垃圾桶了。”
小五:“……哦哦。”听起来却像是没有信服。
温初棠不敢朝他那边看,默默数着街边小店的名字。
看到一家“顾青川菜馆”的时候,一时没收住,轻笑出声。
小五扭头朝她瞥了一眼:“发生什么了?”
温初棠清了清嗓:“没,就是看到一家小店的名字还挺有意思,叫……”话到一半又收了音。
因为她突然发现,那家店其实全名叫颂青川菜馆。
颂青,川菜馆。
她不仅错把颂字看成了顾,甚至还把川字放错了位置。
“叫什么?”小五追问。
温初棠轻咳一声:“没什么,突然发现刚才是我看岔了,其实人家店名还挺正经的。”
小五却被吊起好奇心:“那你刚才看成什么了,啊啊啊你不能吊起一颗纯情少男好奇心,把它卡在半当空又不满足它,这种行为和耍流氓有什么区别!”
温初棠被他的说辞逗笑,想着看错成顾青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