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真是哭笑不得,偏生他就是想知道这俩小孩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因而追问道:“……你没找他要?”
言修然想起了就来气:“他走的时候一帮大人看着,我又不能说你把玩物丧志的小玩意还给我,我当时还特意抓着他的袖子示意他还给我,结果他竟然还装傻!我抓他袖子抓了一路,他给我装傻了一路!”
楚留香:“……”
看着言修然情绪激动,他无奈半晌,只能道:“是挺过分的。”
言修然特有感触:“对啊!”
说着,心疼地捧着自己的小锦囊,数了数里面的小石子儿。
楚留香无语地看了他半晌:“那你不告诉他实情,一直绕弯子骗他,就是怕他偷你的小石子?”
言修然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石子儿,一脸严肃地看向了楚留香:“不。”
“我怕他拐走我儿子。”
说着,一脸紧张:“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拐走了不还给我怎么办?”
楚留香彻底被他这句话噎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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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郊。
野外。
谢烟客睡在树上。
他在他的摩天崖待的好好的,就莫名其妙接到一封信,信上是言长松的字,还有一枚玄铁令。
言长松有什么话不能和他当面说,非要写信,还说什么十万火急。
他连那臭小子的脸都没见过,怎么找人?
那信也是奇怪,说什么他若是见到这小子,定然会认他出来。
一派胡言!
他至今见了这许多人,也没把那小子认出来,这有什么用!
但是他可是谢烟客,他此人最重一个“信”字,就算是言长松此信要他自断双臂饿死在路上,他也会毫不犹豫去做。
可是大海捞针找人?没戏!
他得见到那臭老头,把事情说清楚,至少要个认识那臭小子的人同他一起找才对。
谢烟客想到这里,回想起一路上的经历,也不过是遇到一个陆小凤而已。说起面熟的人,倒是有一个,那个什么一青的,看了就让他生气。
谢烟客正想着,树叶间一滴露水,递到他的衣服上,沾湿了一块。
这么想来,那个一青的臭小子也是,领口脏了一块……
他忽得想起那个少年的领口来。
油渍沾污了衣领,让领口的花纹变得模糊。
那花纹似是个什么形状……
他抬头一看,猛地见头顶密密麻麻的竹叶,那场景竟猛地兜上心头来!
不是别的,正是一枚竹叶!
他这般一想,在想来那小孩子说的话,什么他爹爹就是,就是什么?
是了,是了,他爹爹便是那个该死的臭小子言修然!正是言家那老头用一枚玄铁令要他抓回去的人!
谢烟客从树上跳下来,气得直咬牙,他竟然就这么和那臭小子觑面相逢,给他骗过去了!若不是他领口那块污渍,怕是早将这臭小子认出来了!
他当即运起轻功,从枝叶间纵身跳去,向那来时的方向追去。
他们一行人带着孩子和伤患,夜间必然在城镇留宿,即便是赶不上,这条路走到尽头便是无争山庄,去无争山庄找势必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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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来得极早。
陆小凤彻夜难眠,连带着花满楼也睡不好。
楚留香夜里折腾半宿,心里想着什么时候把事情跟陆小凤讲齐了,以后好分工。
他推开窗子,见清晨的雾气里,站着一个黑色的影子。
萧泪血这人真是执着。
楚留香决定跟他交谈两句。
他从楼上绕下去,走到窗后的巷子里,见萧泪血站在一棵大柳树下,手里照旧拎着他的箱子。
楚留香道:“你这人真是奇怪,连觉都不睡么?”
萧泪血忽然道:“谢烟客不是傻子,你们最好早些出发。”
楚留香点点头:“好。”
萧泪血看他半晌,道:“你找我什么事?”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也没什么事。就是身上没钱了,找你借点。”
萧泪血沉默地看着他,一双阴森森的眼睛里满是杀气。
过了良久,他才阴测测说道:“你忘了我是杀手么?”
楚留香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还没准备动手嘛。借点钱,反正你也要跟着我们,到时候好还账。”
萧泪血:“……”
半晌,他似是对楚留香实在是没有办法,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银子来,丢到楚留香怀里,头也不回地转身去了。
楚留香在他身后喊:“我会还给你的!真的!”
萧泪血已经在雾气里走得没影了。
一行人在雾气尚未散尽之前就上了路。
无争山庄已经不远。
上山之路并不十分平坦,马车因找得仓促,轮子质量并不好,上山的时候掉了一个。
花满楼行动不便,陆小凤本要背他,谁知他偏要逞强,扯到伤口,又开始流血。
末了还是要人背着上山。
因言修然力气最大,末了还是落到他头上。人家都是背着走,偏他直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