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乐安彷佛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笑话,厉声打断道:“承受不了?他有什么承受不了的。”
“我年少时就被劫持到西成做人质,青羽和西成大战时为了活命,我假死逃离西成王宫在外颠沛流离,最后被捉去奴隶斗兽场时,没有人问过我能不能承受得住!好久不见的父亲,其他与我有着血脉关系的亲人寻找我,只是为了让我回来走一条死路,同样没人问过我承不承受的住。”
“你现在告诉我,你怕他承受不住他身上那块神骨祭是他长姐这个事实,你告诉我,这是什么道理!”
见众人一言不发,她觉得甚是解气只是心中出现了最不受控的酸楚,询问众人,“怎么不说话了,不是要同我算账吗?”
在西成王宫为质被欺负得鼻青脸肿的的时候她没有哭,被剔神骨的时候她也没有哭,却在这时候被他们的不言语给砸得她的眼泪掉了,像初来时的急雨,一颗一颗砸下。
微生乐安对着静夫人说道:“你是你,他们是他们,该算账的谁都不许跑。而且你最该道歉的不是我,是我阿娘,除了你应该还有我的父亲。我阿娘临终前说让我不要在执着于这件事,让我发誓保证不再提及,所以我在这里给你们留些颜面。”
“我要你们活着,活着的每一刻都记着这些。”发泄一顿后的微生乐安嗤笑了一声,抬脚快步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角落的微生佑沧站了出来,向微生邺拱了拱手示意,“父亲,我去看看明珠。”
微生邺此时的心情五味杂陈,叹了一口气,“去吧,注意别让她伤了自己。”
微生佑沧点头离去。
等微生佑沧追上时,微生乐安刚刚恢复了理智和冷静。
“兄长有什么事吗?”微生乐安的语气很是冷漠,话里话外都是不愿与他有所交谈。
“明珠我……”微生佑沧见微生乐安对他极其排斥的态度,他心下有些许失落,“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哥哥是想着一母同胞,情分终究是旁人比不上的吗?”微生乐安只觉得有些可笑,毫不留情地说道。
微生佑沧听着她夹枪带棒的话却不恼,因为她那一声久违的哥哥,方才在大厅里的愧疚与心疼更甚了几分。
“哥哥,我的亲哥哥,你才记起你是和我一母同胞的吗?”微生乐安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她忽然是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兄长可知,我为何一见到那个假冒我的女子就要杀掉她么?”
微生乐安还未消红着眼睛嘴角边强扯出一抹笑,“是她教会了我杀人。”
“她将我故意带出宫丢到青楼。”微生乐安说着说着仿佛被那天的回忆拉扯了回去,“那个青楼的主顾大多是西成士兵,力气很大,你猜我那天杀了多少个人?”
“五个。”微生乐安猛地盯向微生佑沧的眼睛,语气加重自嘲道:“我从来没想过我在这个方面上如此有天分。”
“我记得那天我害怕到发抖,最后还是求着她的主子将我带走,更好笑的是,她是因为她的主子高看我几眼才对我怀恨在心。我甚至,因为那件事对她的主子产生了一丝感激之情。”
“你说过的,要保护我。”说到这里微生乐安眼神里带着些隐隐的光亮随后化为哀戚。
微生乐安轻声对他说道:“我从前没等到的,以后也不会需要了。”
与此同时——
涂雾山上,昏迷已久的玄竹醒了过来,看到是陌生的地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一旁的长玉察觉到动静走到床边将他摁了回去。
玄竹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虚弱地问道:“这是哪?”
长玉答道:“涂雾山,你放心这里很安全。”
“阿眠呢?她可有什么事?”玄竹看了看周围没有看见听眠的身影,有些不安地问道。
长玉面不改色道:“无事,替你去寻药去了。”
听见听眠没发生什么事,玄竹松了口气,于是又问道:“她去多久了?何时回来?”
“地方远,归期不定。”
“玄竹!你终于醒了!”门口传来赤华惊奇地叫喊声,将玄竹地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长玉心下松了口气,第一次这么感谢赤华。
赤华走进来将端着的药放在桌子上,上下打量了玄竹一番,有些激动地说道:“你现在怎么样,妖力能正常流转吗?”
长玉心中刚落地的石头让赤华这句话猛然拉起来吊在嗓子眼上,他瞪着眼看着赤华示意她不要提起这个话题,他就是话说得太早了!
玄竹感应了一□□内的妖力,接着试着调动妖力,发现体内有一股与他妖力不冲突的力量,他看向二人问道:“我记得我当时妖力好像快流完回妖元了?是谁给我医治的?怎么给我医治的?”
赤华被玄竹看的心有点慌,阿眠叮嘱过的不能告诉玄竹,求助地看向长玉。
长玉答道:“我们来到重门城,听眠来涂雾山求的温孤少主,是涂雾山上的药长老救的你。”
玄竹想起相里崇流的话,如果没有九玄泪石的话他是活不了,他低声道:“我妖元应当是废了,我的体内是九玄泪石对吧?”
看玄竹这么快猜到,赤华和长玉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