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青羽王早早地派人将微生乐安唤进宫里,她来到大殿内看见相里行站在台上写字,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目光看着远处的地面站在原地。
“长大了,跟你娘更像了。”相里行放下笔从上面走下来站在微生乐安面前感慨道。
微生乐安目光对上相里行微笑回应。
相里行状似遗憾地摇摇头,自顾自的说道:“不愧是母女俩,长大之后都不怎么爱搭理我,回来见过你娘了吗?。”
微生乐安答道:“劳您挂心,乐安去见过了。”
相里行假装生气地哼了一声,转身走回书桌前,拿起笔继续写,“连舅舅都不叫了,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可乖了,我说什么都听。”
微生乐安缄默了一会,开口说:“舅舅也说了是小时候,乐安现在是长大了。”
相里行笔尖停顿一秒后看向她说道:“你再怎么样,都是舅舅的外甥女,青羽王姬。听说你在外面交朋友了?”
微生乐安被相里行这一看,迎着的目光一闪,有序的呼吸节奏停滞一秒后开始细微地错乱,她不是没想过如今这个场景她只是猜不透罢了。
“听说来头还不小呢。”相里行继续说道:“近日,西成蠢蠢欲动,青羽和西成迟早会有一战。你可听说赤风有意与青羽交好共抵西成,派了使臣前来求娶青羽王姬?”
微生面色不改地说:“略有耳闻。”
相里行:“你觉得如何?”
“乐安刚回青都还不太熟悉。”
相里行写完放下笔,背着手,“你是青羽的王姬,该学学了。舅舅也不跟你兜圈子了,赤风青羽联姻人选,我意属你。”
微生乐安沉默良久,一时间气氛微妙,相里行面上虽不显,眼却紧盯着微生乐安不放过她任何动作,隐约中透露出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微生乐安。”微生乐安顿了顿,迎上相里行的目光,“不辱使命。”
二人交谈结束后,微生乐安向宫门走去。
今天的天气很好,还出了太阳,比以往都暖。可是微生乐安却觉得浑身冻有些僵硬,一步一步走着,目光失去焦距,像行尸走肉般。
“乐安阿姐。”
微生乐安循着声音看去,相里露暖的眼神闪烁,连带着声音也有些怯怯的。
“见过露暖王姬,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告辞。”微生乐安实在没心情也没精力去面对姓相里的了,敷衍完转身就走,留下有些伤心的相里露暖。
微生乐安刚回到府上又被告知相里修沅因情绪过于激动陷入昏迷,听说是因为拒绝使用神骨祭治疗,她不得不去到他的院子里看望他。
院子的大厅内,几乎所有人都到了,等着府医在里面救治微生修沅。
微生乐安一进门,每个人的脸上神情各异。
“情况怎么样?”微生乐安像个没事人一样坐下给自己到了一杯茶喝。
“不太好。”微生邺面色不佳道。
“那就是还能活下来,拒绝用神骨祭治疗,现在昏过去反正他也不知道用就是了。”微生乐安说完尝了一口茶。
“若是长姐不告诉阿沅,他也不会这样。”微生含瑶维持着与以往那样端庄的样子,语气里却是极力隐忍的怒火。
微生乐安看向她,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观察了四周的人,见众人都在等自己的反应,她站起身来向微生含瑶一步一步逼近。
“你要同我算账,怎么只能算这一件呢?当初西成贼人闯入祈愿山的时候,静夫人可是动了胎气,若是贼人将静夫人掳走,他可能不会存在于世。当时整个屋子里都是青都的贵女,我,你,七王姬还有青羽大将军最宠爱的夫人,可他们偏偏将我带走。”
“微生含瑶,你要同我算这件事,就连你的命都还不够。若非当初贼人闯进来的时候,你带着一群人指着我说我是微生府的大小姐青羽的六王姬,他们又怎么会将我立刻带走。”微生乐安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利刃,笑着死死盯着微生含瑶。
微生含瑶将头微偏目光闪躲,手中紧拽的衣服已经被揉的不成样子,从那件事情之后她就知道该来的都会来的。
微生乐安瞧见她这副躲闪的样子,继续说道:“我听说,我前脚刚被掳走救兵后脚就到,你说说我该怎么算这件事呢?”
“我在西成孤立无援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猜是将军府里庆幸母子平安吧,我在西成王宫独自一人努力苟活,青羽和西成第二次大战前夕,居然有人给我递纸条想让我自行了断。真是可笑,原来青羽还是有人在的。”
“明珠!”微生邺语气平静中带着强忍的愤怒,提醒她不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他们微生家将会遭受何等大的打击。
微生乐安瞧见她的父亲这般,嘴角挂上了一抹笑,笑中夹杂着些许自我嘲讽和彻底破碎的无奈。接着,她收起笑容,慢慢的说道:“我被剔神骨的痛,若是可以,我都想让你们尝一遍,你们该庆幸的是我尚有一丝良知在。”
看着几近魔怔了的微生乐安,静夫人鼓起勇气,“阿瑶她只是太在意修儿了所以才会这样说,修儿他生性善良身体又不好,他承受不住。我知道,是我们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