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于鸢照时抵达铸造局。
自傅少青来书信后,便再无音讯,好似人间蒸发一般,于鸢日日往返府里宫里,唯恐哪里傅少青回府她错过。
“于副使,来啦。”掌事皮笑肉不笑,恭敬之姿好似愈发演不下去,“这几日皆无残败兵器运回,副使还日日跑铸造局,但真是心系边疆啊。”
于鸢听出他话中讽刺,但多日以来她尽已习惯,也自觉不必在这上与他费心思周旋,“掌事,进来可有边疆战报?”
“又来了。”掌事故作叹息,“于副使,你心系傅大人心系边疆,这大家谁不是呢?可谁能真去那边疆走上一走,只怕是有去无回喽!”说罢,他故意瞥着于鸢,观察其神色,于鸢自知掌事在明里暗里点着她于傅少青有情,但皆是不戳破。
于鸢将苦涩吞下,未外露何种情愫,“若有运回铁器,还请掌事第一时间通告于我。”她作揖便走了。
她在宫中漫无目逛着,走着走着,来到二人情定的那条长街,心里瞬间亦泛起涟漪,随后眼泪不自觉在眼眶打转。“傅少青……”
于鸢想起那天是二人一同面见圣上,她脑中浑然冒出一念头,只觉危险,但如此日日担忧,亦是毫无用处。
她又走半时辰,踱步到勤政殿。
“何人在此鬼鬼祟祟?”门前一小太监斜睨着于鸢,一扫拂尘,“人头不想要了?”
于鸢见状忙上前两步作揖,发现此太监便是那日叫住她与傅少青的太监,虽年岁不大,但是皇上身边的太监首领。
“公公,我是铸造局副使,于鸢,半月前皇上亲封。”于鸢亢声喝着,“劳烦公公!让我见一面皇上。”
“原来是于副使,不巧。”小太监扬起下巴,“皇上正搁里头办政务见大臣呢,怕是没空见您了。”
于鸢见其如此,只觉小太监之言过于片面,未得皇上亲口回绝,她亦是不能作罢,她又将声音高一度,“皇上!铸造局副使于鸢!有要事禀报!”
小太监闻声慌了神,忙上前制止,“小祖宗!小点声!皇上正在里忙着呢!”
“公公,劳烦公公替我通传一声,公公。”于鸢说着,在门前中央当即扑通跪下,“皇上!铸造局副使有要事禀报!事关江山!皇上不得不听臣一言!”
“于副使,您这是何苦。”公公弓着腰,极力劝返于鸢,“皇上……”
“叫她进来。”
门内传来皇上之音,二人皆楞住,于鸢忙起身,遂即越过太监快步走了进去。
皇上见其慌张而入,与两位大臣之商讨戛然而止,“且如此,下去吧。”
待两位大臣告退,于鸢大步迈上前,跪于皇上面前,叩头,“皇上!”
“朕知你并非要事。”皇上踱步到于鸢面前,垂眼瞥着她,“你来找朕,冒然惊扰,是为着傅少青否?”
于鸢头仅仅贴在地上,心切迫使她并未再想如何漂亮话圆场,“是,皇上若要怪罪致罪,且先告知我傅少青他情况为何,臣才可放心赴死!”
“边疆……”皇上背过手,面色骤然被愁容堆积,“情况实在不好,且周遭兵器丢失严重,这一边打仗,一边丢,当真是,唉,且傅少青一干人便是朕派去调查抓获掉包之人的侍卫,但数日来,音信全无……”
于鸢闻声万念俱灰,连皇上皆无傅少青消息,此番她亦是无法,“皇上。”于鸢直起身,仰视着皇上,她猛地抬头,二人目光交汇,于鸢忙侧头避过视线。
于鸢:“果然!皇帝是个大帅哥!”
系统:“极品!”
于鸢:“古装花美男啊这是!”
系统:“你还记得傅少青是谁吗?”
“皇上。”于鸢作揖,言辞恳切,“我这一官职,本是傅大人向皇帝所求,如今他下落未果,我却在此安然度日坐享其成,于鸢心中有愧亦是难当大任,自知德不配位,故请辞,回上沅。”
皇上在其身前来回来去走着,半晌未言,“你若执意如此,朕亦不好阻拦,你自可自行离宫回乡,且官职亦给你留着,哪日再需你之时,方便你出入宫中,若傅少青不日归来,朕亦是说不清怎得他不再便将你罢免了去。”
“是。”于鸢三叩皇上谢恩,便回铸造局接上李逸,欲作回乡准备。
“李逸,我已与皇上说了,辞行回乡。”二人向傅少青府上走着,“皇上已同意了。”
“果真?”
“你去见皇上了?”
“你是如何说的?”
“皇上可知傅少青如何?”
李逸一时间不知该从何问起,于鸢轻叹着,双颊尽是落寞,“没有傅少青消息,皇上亦是不知。”
“说只得给我保留官职,叫我回乡。”
“如此……”李逸整个人好似舒畅许多,皇宫森严若大,他每置身此处,只觉呼吸难耐,不如上沅。“那,我们何日启程?”
“去他府上收了东西即日启程。”
于鸢回到傅少青彼时给其预备的房内,多日已被塞得满当当,人气十足,她细细瞥着,好似每件都让其想到傅少青,索性皆留于此处,待他日……
她心中仍抱有希翼。
李逸肩上扛着大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