忖，“应该是你在明，我在暗吧。”
“这不重要，”他伸出食指在卫薇眼前晃了晃，“我知道你是谁就行。”
卫薇起了玩心，挤眉弄眼压低了嗓子，“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能看见我了。”
他冷哼一声，“少来，鬼可不会躲起来流眼泪。”
卫薇伸手摸了摸脸颊，确实湿漉漉两行泪珠，冰冰凉凉挂在腮边。
她像是泄了气的刺猬，终于软了下了，耷拉着肩膀，靠在墙上。
见她一直不说话，男生有点歉意，“你生气了？”
卫薇按着眉心，“没有，只是有点累。”
男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是不是像枯萎了一样。”
“嗯？”
“明明是十六七岁，却枯萎得快死了，没有特别喜欢的也没有非常讨厌的，只是默默熬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好。”
卫薇回味着“枯萎”的意味，这个比喻的角度是她没有想到的。
这些日子以来，她每天都要再心里念叨好几遍，熬着吧，慢慢就好了。
可是，慢慢，慢慢到什么时候呢？
“所以，你刚刚真的是要......”男生措辞了半天，不知道怎么把那两个残忍的字包裹好，再说出来。
“也许吧，”卫薇怔怔的看着夜空，“总会熬不住的。”
“倒也是一种快速的解决办法，”男生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卫薇，眼光扫到卫薇贴着创可贴的手腕，随即眼眸一转望向远处，怅然道：“你知道，蝉在夏天只能存活两三个月吗？”
不等卫薇回答，男生继续说道：“在破土而出之前，蝉蛹要在树根里等待十七年，可惜的是，不是每个蝉蛹都会破土而出。”
卫薇拢住耳边随风飞起的碎发，“也许，夏天太热了，还不如树根里快乐呢？”
“你怎么知道夏天很热呢？”男生狡黠一笑，“毕竟，你还在地下的树根里。”
又是那双尖锐的眼睛，像是迷雾里的夜灯，晃得卫薇有点心虚。
放学铃声响起，安静的教学楼里开始有人进进出出，逐渐嘈杂起来。
男生抬手看了眼手表，“你不走？”
卫薇摇了摇头。
“那我再待一会，反正还早。”
卫薇明白，他是怕等他走了，留下自己一个人会干一些什么事情。
“那我先下去，你......等会再下楼。”
毕竟最近正是风声鹤唳的时候，两个人目标太显眼，万一被别人认出卫薇又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她还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家里的事情。
这个别人，就是身旁这个大高个。
他对这个提议很认可，“我盯着你，省得万一你再返回来。”
“......”
倒像是看贼一样。卫薇不等他催促随即快步离开。
黑色的身影静静趴在天台上，一直盯着校门口，发觉卫薇在转身回看，立刻自觉地伸出手臂，在空中挥舞了几下作为回应。
男生兜里的手机亮着光，他掏出手机敛眉一看，屏幕上刚发来一条短信：
他是有个妹妹，叫卫薇。
男生并不打算回复信息，直接将手机揣回兜里。
他的四周又暗了下来，夜色几乎是将他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