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嘿嘿地笑,忙拿起茶杯猛灌茶水。
正是这时候,陈义过来了,他也没有进来,就在书房外面说:“老爷,属下有话要禀……”
明相看他脸色不对,站起身走到外头。
他低声问道:“你脸色这么难看,究竟是什么事?”他先是想到了凤阳的洪灾,前些天户部派了一批官员,跟着工部的人重修河堤,“莫不是监水的人出问题了?”
陈义张了张嘴,很艰难地说:“是夫人……鹩哥姑娘,独自抱着小少爷回来了。”他顿了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些,不至于发抖,“说是,他们在回来的时候,遇到一帮川蜀来的人,夫人被他们掳走了……现在下落不明。”
明相带着人去看鹩哥的时候,长锁正哇哇大哭。
屋子里奶娘抱着孩子哄,要喂他喝奶,长锁却扭着头左躲右闪地不干,张着泪水朦胧的眼睛到处看。
看到明相出现,他呜呜地哭,要往他怀里扑。
纳兰明珠把孩子抱进怀里,手臂都发紧了。
鹩哥茫然地坐在杌子上,眼眶发红,也在不停地哽咽。
藏在柜子里的时候,她怕被那些人发现,也是吓得发抖,又怕长锁的哭声引来人,长锁醒过来的时候,她都死死捂住长锁的嘴,又惊又怕,她连哭都不敢哭出声。小少爷在她手上,她根本不敢出事!
纳兰明珠哄孩子的时候,神情才稍温和一些,等孩子扑在他肩膀上不断地抽泣,他脸色又暗沉下来,觉得眼睛无比的干涩,他闭了闭眼睛镇定片刻,刚才那些震惊心疼的情绪过去,愤怒就涌上来了。
他问鹩哥:“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一一给我说明白。”
鹩哥把夜宿驿站的事说了一遍:“等他们走了,奴婢才敢从柜子里出来,那驿站里头还有马车,奴婢找了个乡人帮忙赶车,才抱着小少爷回来。护卫、还有夫人带的两个妈妈都死了……夫人不见了,奴婢、奴婢想着刚下过雨,就沿着路看他们的车辙,他们应该是朝城里的路去了!但是过了宝坻那段路,车辙就多起来,也认不出来了,奴婢就连忙回来了……”
明相的声音嘶哑:“她让你抱着孩子回来?”
鹩哥点了点头。
她看到明相闭上眼,很久都没有说话,怀里抱的长锁却渐渐安静下来,他哭累了,靠着阿玛宽阔的肩膀睡着了。
鹩哥又想起薛芸蝶交代的话,忙说:“夫人还说,”她压低了声音,“要您提防纳兰四爷和张大人……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
明相点点头,把孩子放进朱嬷嬷的怀里,立刻提步朝外走去,冷声吩咐陈义:“去把鹤延楼所有的护卫召集起来,你亲自带人,先去宝坻驿站查看那群人的行踪!”
陈义抱拳应是,忙去鹤延楼召集人手。
明相边走边跟冯隽说:“你替我把书房的公印取过来。”
冯隽听后一愣:“老爷,这是要……”
“封城,”他淡淡道,“我去找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现在就把京城给我封死,谁也别想进出。”
冯隽听着心里一惊,知道对于明相来说这并不是好事,太拥权自重了,他却什么都不敢说,连忙就去书房取公印。
明相换好官服出来,马车也备好了,就在合欢堂外面等着。
纳兰四爷和六爷跟出来,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整个纳兰家的护卫都惊动了,他们也知道,这应该是出了什么惊天的大事。
四爷看到明相走出来,还换上官服,连忙上前去问:“大哥,这究竟是做什么……出什么事了?”
明相想到薛芸蝶刚才说的话。
他看了四爷一眼,并没有解释,他现在也无心解释,只是道:“家里你看着,什么都不要跟额娘说!”
小厮为他系好披风,他就立刻躬身上了马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很快出来见明相。
他坐在兵马司的厅堂里,脸色冷淡地喝茶。
指挥使迎过去,拱手笑了笑道:“纳兰阁老难得来下官这里坐啊!”
明相指了指旁边的圈椅,示意他坐下来,先扔了批文在桌上:“这是封城令,周大人先看看。”
指挥使又惊有疑,这封城令签署很不简单,明相虽然贵为阁老,却也不是想拿就能拿到的,他打开看了,确实是封城令无疑。他不敢耽搁,立刻叫侍卫进来,传令下去封城。
兵马司虽然要维护京城治安,说到底内城有正黄旗和镶黄旗在,外城还有驻军守着,其实实权不大。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上头传半天才能到兵马司这里来。
指挥使笑着问明相:“阁老亲自前来发封城令,应该是有要事吧,下官知道什么事,也好依言办事才是。”
明相解释道:“京城闯进来一帮匪盗,穷凶恶极,杀人如麻,在宝坻犯下十多条命案,有人称看到他们进了京城,京城又是人多富庶,要是他们威胁到百姓的安危就不好了,需得瓮中捉鳖才是。”
薛芸蝶被劫持的事有坏名声,自然不能泄露出去,幸好这帮人还犯下命案,还可以用来掩盖。
指挥使有些疑惑,却也不敢再问了。
上头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哪里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