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中有些淡淡的不舒服。
薛芸蝶又拎着揆越的领子,看到书房里刚布置好的瓷器碎了一地,宋嬷嬷也惊讶,忙道:“大夫人,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揆越竟然会摔东西,早知道就把他关在耳房里了。
这里头的瓷器都是官窑,有一个蓝釉、一个珐琅彩的花瓶还是从薛芸蝶的私库里拿的。
薛芸蝶指着瓷器碎片说他:“你这一摔,可摔了三十多两银子啊,知道错没有?”
揆越看着满地碎瓷片,他也不知道三十多两什么意思,看到薛芸蝶佯怒,抬头向她小小地笑了一下。
薛芸蝶哭笑不得,让宋嬷嬷拿笤帚来扫碎瓷片,带着他去西次间坐。
小厮端了茶上来。
容若看到那孩子也不理会人,飞快地缩到炕上去了。薛芸蝶说的过程很简略,毕竟涉及到二房,实际上更详细的他已经听卢青黛说过了。
他道:“九弟这个样子的,恐怕也学不出来。”
他再学识渊博,也不可能让一个傻子中举。
薛芸蝶笑着点头:“我知道,让他认几个字就好了,开年以后,他就要跟着揆新几个上课,揆新的先生已经讲到《大学》了,恐怕根本顾不上他。”
本来她也想过自己来教,不过她现在有孕不方便,要是容若不愿意,就再给揆越请个先生算了。
“你要是还有事的话……”薛芸蝶看他不说话,也不想强人所难。
容若却打断她:“好,我以后每日过来教他半个时辰。”
薛芸蝶笑了笑,正想说麻烦他了,却看到容若正看着自己,那种很认真的目光,好像饱含很多东西,太过幽深……两人突然相视,他很快就别开视线。
她心里一跳,觉得容若这个样子有点不对。
内室之内一时间凝滞,薛芸蝶站起身:“眼看要晌午了,我还有去给你祖母回话,先走了。”
又嘱咐了揆越一会儿,告诉他明天要去给她请安,让他好好听宋嬷嬷的话,一会儿陈护卫会带他去鹤延楼看看,不要怕。她知道揆越还是能听懂话的,他现在就是不太会交流。
嘱咐完之后薛芸蝶才离开蕉鹿斋。
容若站起来送她。
揆越这次没有追她,坐在炕头看了一眼容若,眉心小小一皱。
不过没有人注意到。
薛芸蝶去给纳兰老夫人回话,又在她那儿用午膳,下午陪着过来玩的吴夫人打了会儿叶子牌。卢青黛是新妇,吴家两位夫人难免多和她说话。她的叶子牌打得不好,输了七两银子,连连说不能打了。
吴大夫人拍拍她的手:“怕什么,你们家还有个探花郎呢,输了钱回去向他要就是了。”
大家都在笑,卢青黛脸羞得通红,嘴角却又忍不住上翘。
吴二夫人又说:“纳兰七公子从十二岁的时候,就有媒人来说亲,我记得我有个表亲的妹妹,还托我给七公子说亲,就是安徽凤阳的那个胡家。我当时就回绝了,从小喜欢七公子的人不少,七公子倒真是恪守规矩,连个通房都没有,七少奶奶可是嫁了一门好夫婿啊!”
卢青黛低头一笑,喜欢他仰慕他的女子确实如过江之卿。
两位夫人说着,又拉卢青黛打叶子牌,这次薛芸蝶从牌桌上下来,沈氏过来打。
薛芸蝶就在卢青黛旁边指导她,刚学牌的新手手气都好,就是打得烂。卢青黛就听薛芸蝶的指挥,这下反倒赢回四两银子,吴大夫人输得多了,就苦笑着摇头说不来了。带了十多辆碎银子,都进了沈氏和二夫人的腰包。纳兰老夫人叫笑着让人撤桌子,丫鬟端了切好的苹果上来吃。
这是纳兰二爷托人从陕西先运回来的,没几日他就要回京了。
明相回来后把揆越的事跟她说了:“下午陈义带他去鹤延楼看过了。”
他顿了顿。
薛芸蝶很期待地看着他,希望他说揆越是个练武奇才,以后会做将军的人。
明相继续说:“这孩子蛮力大,就是根骨一般,不过只是练来防身的武功,倒是够用了。”
薛芸蝶听后有些失望,又问明相:“没看错吧?”
明相觉得有些奇怪,看着她说:“你对这孩子倒是很关心,鹤延楼的都是武夫都是高手,从小就在卖身来的孩子挑人练武,不会看错的。”
又觉得好笑:“你在家里这么闲,操心这么多事。”
薛芸蝶只是笑笑:“我是觉得这孩子力气大,以为习武一定好呢。要是九少爷能练出一身功夫,就算以后不能像别的陈家子孙通过举业做官,也能在沙场闯一番名堂啊。”
明相跟她解释:“习武要看许多东西,当然他的力气是优势,除此之外还有悟性和根骨。悟性自然不必说,这孩子从小就养得不好,再好的根骨都养不起来。”
又说:“战场立功哪里有这么容易,纳兰家没有武官官职荫袭,他要是想入伍,就要先选军丁。就算进了卫所,也可能是做戍守或者屯田,从小旗、总旗再到最后的八旗军,都要经历数年艰苦。除非是有卓越战功才能更快晋升,不过古来征战几人回,能从战场回来就不容易了,何况还要建功立业。”
明相说完就发现薛芸蝶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