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有婆子进来和喜塔腊氏说话:“陆夫人带着儿媳过来了。”
陆夫人的丈夫和纳兰二爷是同僚,两人关系很好,连带着喜塔腊氏和陆夫人的关系也好。
喜塔腊氏就站起来,笑着对薛芸蝶说:“我恐怕要先出去看看,这里嫂嫂先守着,有什么拿不准的,就派人来跟我说。”
薛芸蝶并不介意:“你去吧,这里我看着。”
喜塔腊氏带着婆子走出大厨房,婆子小声道:“夫人,大夫人没什么经验,要是做不好怎么办。您不也要被太夫人怪罪吗?”
“我总得让人家做一做吧。”喜塔腊氏淡淡地说:“她要是做不好,我就过来给她收拾烂摊子,她一个黄毛丫头,能当得起主母的担子?”
做得不好,更好让老夫人看看,谁才是堪大用的人。老夫人那点心思她门儿清,口口声声说嫡庶一视同仁,等到这个时候,还不是更属意自己亲生儿子的媳妇。
喜塔腊氏一走,就立刻有婆子过来问:“大夫人,这热荤放不下了,是不是再加几张案?”
薛芸蝶想了想,就问:“放不下了,你们先做什么出来?”
婆子道:“是蒸糟鹅掌。”
“糟鹅掌一冷就没有风味了,不能端出来,就放在蒸隔里。”
婆子应诺去了。
又有几个人过来请吩咐,孙嬷嬷本来还想上前帮忙,却发现根本用不上。薛芸蝶不慌不忙的,做事条理也很清楚,安排得也井井有条,而且她对厨事很了解,连回头问她都不用。
薛芸蝶说得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喝茶,几个管事都等着她吩咐,大气都不敢出。
这位纳兰大夫人年纪尚轻,但是说话做事都很果断。
等到这边的事忙得差不多,想着宾客都来得差不多了,薛芸蝶交代几句,才起身去宴息处。
孙嬷嬷路上就夸她:“想不到您对灶上的事这么清楚,奴婢还以为二夫人走了,您会让奴婢帮忙呢。”
薛芸蝶笑笑:“以前在家里也跟着学,多少知道一点。”
跨入宴息处,里面宾朋满座,纳兰老夫人正坐在当中和一个老妇人说话,喜塔腊氏在她身边伺候,看到她过来,老夫人拉过她的手,跟别人介绍她。
等到中午,菜肴流水一般的端上来,老夫人笑容满面地夸薛芸蝶和喜塔腊氏:“筵席做得很好!”
喜塔腊氏笑着屈身,什么话都没说。
外面锣鼓鞭炮地响着,婆子们端花生、桂圆和铜钱在外面撒,捡铜钱的小孩都笑嘻嘻的。薛芸蝶坐在窗扇旁边,往外面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明相在哪里吃席。
一直到申时末新娘的嫁妆才抬进纳兰家,随后迎亲的队伍才吹吹打打地回来,外面又放鞭炮,人声的喧哗,锣鼓的声音,十分热闹。
明相站在书房的漏窗前面,望着府里张灯结彩的景象,喧哗的声音好像隔得非常远。
身后的江严低声说:“属下已经打探清楚了,在那些点心里下药的正是宁贵人……不过现在敬嫔被太后娘娘禁足,薛家传的书信也无法进去,恐怕敬嫔解除禁足后就会认定了。”
既然和武柱国无关,明相就不是很关心了。
他转过身看着江严,淡淡道:“夫人的事,你查清楚没有。”
江严继续说:“属下要说的事正是和夫人有关的,属下找到原来伺候过薛家的一个丫鬟,那丫鬟已经远嫁到保定束鹿,属下费了好一番功夫逼她开口,才打听清楚。”
江严面露犹豫之色。
明相抬眼静静地看着他,也不出言催促,书房里只听到远处的喧嚷。
江严却觉得自己后背发凉,声音更加低了,问到的事情他自己也被自己吓了一跳,足足斟酌了两天该怎么跟明珠说,但是后宫发生的事情又让他不得不来说,总要让老爷先拿个决断出来。
“属下打听到夫人原来和赫舍里少爷,还有秦二公子的事。”
江严觉得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夫人、夫人原来似乎是喜欢过赫舍里少爷,好像是在十四岁的时候,后来有一年都和他有来往,再后来两人都没有往来了。年少情窦初开,不懂事的时候这些总是有的……后来夫人估计是为了报复薛四小姐……和秦二公子幽会,被薛家太夫人发现了,却也没有声张,嫁给您后就再也没有和他们有联系了。”
江严不敢抬头看明相。
他想象不出明相是什么表情,所以也不敢看。
明相在朝堂纵横捭阖一生,翻云覆雨,家中却要这样的事。
这要是传出去,明相竟然娶了个深更半夜和妹夫幽会的女人过门,实在是太荒谬了。
远处的锣鼓声更加近了,应该是亲迎的队伍进了大门,又放两挂鞭炮。一派喜气洋洋。
明相闭了闭眼。
他似笑非笑地说:“难怪啊。”
容若和赫舍里合泰是同窗好友,难怪他和薛芸蝶看上去总是有异常,容若十分在意薛芸蝶,在他面前屡屡露出破绽,薛芸蝶则明里暗里的疏远容若。
人年少无知的时候,总会做许多错事,但他不太能确定,这是不是薛芸蝶做的错事。
他背手站得笔直,淡淡地问江严:“他们后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