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连连叹气,把这几天的事给大夫人和薛武氏说了一遍。
“我猜测应该是宫里有人想害敬嫔娘娘,不过弄巧成拙害到薛芸蝶身上了,薛芸蝶又是有身子的人,娘,大嫂,您们是不知道,薛芸蝶孩子差点不保的时候,那纳兰家人恨不得把我和羲和活剥了!明相没把我们扫地出门算是客气的,再想求他办事,恐怕他会直接把大哥往死里弄,所以我才不敢多说,先回来了。”
大夫人目瞪口呆:“这事就这么算了,宜臣的官位怎么办?”
杨氏叹气:“嫂子,薛芸蝶现在是纳兰夫人,不是原来那个庶女了,有纳兰家护着她,咱们谁去都没用。”
经历这么多天的事,杨氏有点累了,她现在觉得薛宜臣只当个小官也好,薛鼎臣也省的操心了。
大夫人坐在杌子上顺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也是,出了这样的事,就是薛武氏亲自上门去要求薛芸蝶,她也不会答应,何况薛家怎么丢得起这个脸?
薛武氏长叹一声:“你们两个都指望不上!以后我老婆子死了,都没脸见地下的先人啊!”
明明就两个孙女嫁得好,偏偏没一个能帮薛家。
杨氏扶薛武氏坐在炕上,劝她:“娘,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咱们还是别想这么多了。”
薛武氏又坐直身子,不想在一贯拿捏的儿媳妇面前露出颓相,冷冷地说:“没上进心的东西,你倒是说得轻巧!敬嫔赏下来的点心,究竟是谁动的手脚,她知道吗?”
薛暮回来之后整个人精神就不太好,杨氏心疼她,让她先去睡了。
“她说是宁贵人,扬州知州的女儿武氏,不过这是没有证据的事,她随口说的。我左思右想觉得也有可能,东西是宁贵人送给她的,总不会是皇上和太后想让她不能生孩子吧!”杨氏低声说。
薛武氏道:“就算不是她做的,她也脱不了干系!她都身为贵人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非要对孩子下手,也不知道敬嫔现在如何了……”
杨氏不敢回嘴,也忧心如焚地想薛昭的事。
薛武氏又问大夫人:“暧丫头在哪儿了?她看不爽的那几个通房都打发了没?你平时对付那几个姨娘不是挺有手段的,怎么现在憋不出话了?”
大夫人面露难色:“您有什么办法吗?”
“没有办法,你不会找办法吗?”薛武氏冷冷说:“随便找个丫鬟,就说是亲眼看到她们动的手脚,说是她们想毒害主母,再让两个婆子勒死就算完了。”
大夫人低声说:“您不知道,现在暧丫头正和秦槿闹别扭,要是在弄死他的通房,恐怕……”
薛武氏听到这里,叹息说:“我早知道她是留不住人的,她那个性子,倒不如在暧丫头身边的选个人,即听话性格温顺的开脸,自己的丫鬟,只要别抬姨娘,不也是留在暧丫头房里吗?”
大夫人听后沉默许久。
薛芸蝶修养两天就不再懒在床上了。
这两天没怎么动弹,薛芸蝶觉得骨头都软了,她一晨起来就围着合欢堂外面的石径走了好几圈,出一身热汗,沐浴之后才觉得人清爽多了。换了件绛红色刻丝莲花纹常服袍,梳了两把头,薛芸蝶才去檀山院。
孟朴正帮老夫人剪指甲,指甲剪得平平整整,修得光滑圆润。
老夫人让仲夷搬杌子给她,笑着说:“我早上喝的是红枣薏仁粥,小厨房做得好吃,要不是你怀孕也能吃一碗。”
孕妇不能吃薏仁。
薛芸蝶笑着递红玉膏过去:“孟朴服侍您真好,难得她这么细心。”
老夫人均匀地抹了红玉膏,叹息地说:“她服侍我也有八年了,眼看着就到要放出府的时候,我听说你身边的蝉衣要嫁人?她可是你贴身的大丫鬟,夫家如何?”
薛芸蝶回答:“夫家也是我陪房的人,老实本分,人也妥帖。”
胡进前天来见过她了。
估计是因为要来见她,所以他还特意捯饬了一下,穿了件不太合适的檀色圆领长袍,皂色长靴,因为前两天下雨沾了泥浆,长得手大脚大的,看得出很有力气。
虽然没有林远山俊朗,但是长了张方正脸,五官端正,一对浓眉。
薛芸蝶让蝉衣躲在帷幕后面偷偷看。
她问他话:“听说你虚岁也有十九了,怎么到现在没娶亲?”
胡进笑得不好意思:“原来家里穷,也没人愿意嫁我,就是前年爹当上庄头,提亲的人才突然多了。不过我娘觉得都是一些贪财的人,就都回绝了。”
薛芸蝶又问他:“你原来见过蝉衣吗?”
胡进回答道:“见过一次,我和爹一起来拜见您的时候,蝉衣妹妹给我们上的茶,不过她肯定不记得了,我记得蝉衣那天穿了件绿色的衣裳。”
薛芸蝶不由和孙嬷嬷相视一笑,她最后问:“蝉衣虽然是我的大丫鬟,但她不爱存银子,我平日赏她东西她也不要,嫁给你可没有什么嫁妆的,所以你要是觉得还想在考虑一下,就回去想想吧。”
她怕胡家人让胡进娶蝉衣是为了钱财,蝉衣作为她的贴身丫鬟,陪嫁肯定是非常丰厚的。
胡进露出沉思之色,说:“原来是我和我娘觉得蝉衣妹妹好,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