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一种闯祸后的惶恐:“娘,这下该怎么办?要是薛芸蝶有事,纳兰家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她怎么突然就肚子疼了?”
她突发奇想:“您说,她是不是因为不想帮忙,所以才用肚子痛来讹咱们,想把咱们吓住。”
杨氏心里也很混乱,她再怎么厉害也是个妇人,要是别人流产就罢了,但这人是纳兰夫人!
她冷声说:“装?你能装得这么像吗!”
看到门口有两个护卫守着,她声音压低了些:“一会儿估计会有人过来问话,你什么都别说。”
薛暮点点头,只要有娘在,她就什么都听杨氏指挥。
但其实杨氏心里也没有底,这是纳兰家,不是她熟悉的薛家,谁知道明相会这么对她们。这下可惨了,要是薛芸蝶的孩子真的保不住,惹恼了明相,别说救薛宜臣了,把薛鼎臣和薛暮搭进去都有可能。
杨氏紧紧握着绣帕,看着屏风上的花纹发呆。
有丫鬟进来送一壶茶,摆了三个茶杯。
杨氏立刻紧张起来。
果然片刻之后,帘子被人挑开,纳兰明珠走进来。
他选了个绣墩坐下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然后端起茶杯喝茶,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有。抬起头,发现那个薛暮正躲在杨氏身后,冷冷盯着他,眼底浮现出一抹清晰的恨意。
杨氏脑子里嗡嗡作响,这明相摆出一副长谈的架势,又没有多余的话,事情多半糟了。
她勉强坐下来,看到明相放在桌上的是两碟内造点心。
她强笑着问:“明相这是什么意思?我早就说过,芸儿突然肚子疼与我们无关,这点心羲和也吃了,并没有问题,我们可没有在里面下毒。”
明相放下茶杯,淡淡地道:“我知道,所以才来问你。”
杨氏眉一皱,明相这话是什么意思?
站在旁边的江严立刻说:“这些东西都被人动过手脚,里头掺了东西,要是有孕的女子吃了,可能导致流产。要是一般女子吃了,则会有损身体,导致宫寒无孕。”
杨氏脸色煞白:“这……这怎么可能!这些都是敬嫔娘娘从宫里赐下来的,我们并没有动过手脚。”
她忙走到明相身边:“明相可要想想啊,我要是真要做,也不会这么笨,这种事当场被抓现行,说也说不清楚。何况我还要求芸儿做事,怎么会害她呢?”
明相抬头看她一眼:“你先闭嘴。”
杨氏都不知道一个人的目光可以这么可怕,她好像被人掐住喉咙,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明相才对薛暮说:“来坐吧,跟我说说,你这点心是怎么来的?”
明相心里也知道,杨氏在其中没有参与,她不会那么笨,这东西既然是敬嫔赐给薛暮的,自然要问她了。
薛暮脸皮煞白,声细如蚊:“这……这点心是长姐上个月赐下来的,说是宁贵人自己做的。”
她说完之后自己脸色都变了……宁贵人送给长姐有问题的点心?宁贵人要害长姐,结果不小心害了薛芸蝶?
这不可能,肯定是被人动过手脚,她瞪大双眼看向杨氏:“娘,是宁贵人要害长姐的孩子,薛芸蝶是被牵连了!”
杨氏恨不得扑上去捂住她的嘴。
宁贵人?那不是知州武柱国的女儿武氏吗?
明相继续问她:“你怎么知道是宁贵人做的?”
薛暮咬咬牙,却没有说话,杨氏的目光惊恐万状。薛昭马上就要临盆了,宁贵人送这样的糕点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她在生产的过程中一尸两命吗?
明相的手指扣了扣桌面,细想片刻,他原来以为是有人想害他,结果动到薛芸蝶头上。自从嵩祝调任扬州知府,新任阁老竟然选中的是资历较浅的范晖,而非季秋平之后,嵩祝就有点脱离掌控了。武柱国和嵩祝同任扬州官员,宁贵人做出什么难免有武柱国授意。
但是这样说很牵强,毕竟宁贵人不能保证赏赐的点心,一定会被敬嫔赏给薛暮、再转交给薛芸蝶,所以他才想来问薛暮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巧合?
如果真是后宫斗争无意殃及芸儿,那这事就简单了。
明相想事情一向习惯多种可能,把所有的情况都预料好,再慢慢否定不可能猜测。
他站起身走出耳房,示意江严跟他出来。
薛暮扶杨氏坐下来,才发现娘浑身发抖,忙递了盏热茶给她喝下。
江严很快进来,笑道:“老爷请两位现在就离开纳兰家,我送你们回顺天府。”
收拾桌上的糕点,做了请的姿势。
杨氏犹豫了一下,现在明相肯让她们离开就是万幸,这证明薛芸蝶的孩子是保住了,那薛宜臣的事呢,纳兰家还帮忙吗?
江严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继续说:“老爷说了,现在他要是插手,就是直接让薛大爷削官流放了,您还是不要再去说话比较好,趁着老爷现在还算客气,赶紧离开吧。”
杨氏这才咬咬牙,跟着江严离开纳兰家。
薛芸蝶喝了碗奶.子糖粳粥,很快画眉走进来,附在她耳边低声说:“夫人,是薛二姑娘拿来的点心有问题,老爷已经询问过她们,现在连夜请出纳兰家了。”
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