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他是祖父、祖母带大的,父子之情并不深。但是周围的环境一向让他耳濡目染,小时候额娘也常教导他,做人做事都要像阿玛一样。待人有礼,学识渊博,他心里很敬重阿玛,觉得自己恐怕一辈子都难以达到他的成就。
阿玛就这么看重许多吗?他想续弦谁不能娶,非娶薛芸蝶?
“刚才为何不说?”明相问他。
容若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苦笑一声:“是儿子考量不周到。”
纳兰明珠看了容若很久,才说:“既然是无心就罢了,你明日自己去赔礼道歉,她好歹也是你额娘。”
纳兰性德应诺。
这一番问下来,天色已经暗了。
下午荷叶饭吃多了,现在倒是没什么胃口,薛芸蝶仅喝了一碗冰糖绿豆粥,梳洗后换了身衣裳。
蝉衣看她的伤势,很是疼惜:“夫人这伤恐怕要好几日才能消肿了,幸好没有烫起水泡。”
“无碍就好。”她穿好衣裳:“还是让小厨房备下晚膳,老爷恐怕还没有吃。”
正说着,屋外已经有小丫鬟通禀,说老爷回来了。
蝉衣退下去传话,纳兰明珠走进来之后就吩咐丫鬟放下幔帐,在芸蝶一时愣住,他叹了口气:“我是想看看你的伤。”
薛芸蝶摇摇头:“真的伤得不重。”
他走到她面前,挥手让服侍的丫鬟退下去,不容拒绝地解开她氅衣的系带。
“老爷,您还没有用晚膳……”薛芸蝶抓住他的手。
他沉默了一下,不理会她的拒绝,脱去她的氅衣、中衣,鹅黄绣并蒂莲的潞绸肚兜,露出一片白皙的肩背。他把她的手轻轻扣在背后,仔细凝视着她的伤处。
薛芸蝶低垂着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屋子里刚点了烛火,照着他沉默的侧脸,没有丝毫笑意。
她心里突然一跳。
“怎么会不痛呢,都红成这样了。”他低声说,不等她说什么,就问:“药膏在哪里?”
纳兰明珠替她抹了药膏,问她吃过晚膳没有,她点头,纳兰明珠就打横抱起她走向内室,把她放在床上盖锦被,像照顾孩子一样掖了被角,柔声说了句:“你先睡,我等一会儿过来。”
薛芸蝶心想她伤的是肩背,又不是脚,还是能自己走的,不过她也确实累了,沾着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
夜里薛芸蝶是被疼醒的,不过不是背疼。
小腹一抽一抽的疼,身下濡湿,不是吧,这个时候!薛芸蝶闭着眼算了一下,她的小日子好像真是这个时候,她疼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但肯定要起来处理的。
薛芸蝶侧头看了一眼,明相睡得正沉,一只手还搭在她腰上,这样的事情,还是别惊动他吧。
薛芸蝶小心挪开他的手,喊在西次间值房的画眉。
纳兰明珠睡得不沉,她一出声他就醒了,但见她不想吵醒自己,便也没动。等她的丫鬟扶着她去了净房,他睁开眼睛看着承尘,听着净房里的动静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
换上干净的亵裤整理好,鹦哥又给她端了一碗红糖桂圆姜汤喝下。薛芸蝶复躺下后,见纳兰明珠依旧闭着眼睛,小小地松了口气。
身上两处都疼,薛芸蝶有些睡不着,身子蜷缩着盯着床边放的落地灯罩,一会儿又觉得不舒服,转过身子对着纳兰明珠的方向,再一会儿又侧过来。
身后却伸过一只大手揽她过去,薛芸蝶浑身一僵:“老爷?”
背后的人没有说话,揽过她的大手却温柔地替她揉着小腹,疼痛果然有所缓解。
恐怕是刚才就把他吵醒了,薛芸蝶低声说了句谢谢,身体渐渐柔软下来,她没有听到他的回答,觉得明相可能有点不高兴,他今天也应该心情不好吧。六爷做了这样的事,还浑然不觉得自己错了。
“薛芸蝶。”他突然叫了她一声。
薛芸蝶睁开眼,从来没有听到明相这样连名带姓地叫她。
“下次疼,记得跟我说。”明相的声音淡淡的。
“嗯。”她应了一声后闭上眼睛,只觉得心里一阵柔和。
过了好久,她的手却轻轻覆上他的。
纳兰明珠身子一僵,半晌再看她,却发现她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小日子到了,薛芸蝶就不太爱动弹,早上去老夫人那里请安回来,就坐在罗汉床上绣给明相做的斗篷。鹦哥打帘进来,跟她说三位姨娘过来了。
三位姨娘进来都携了贴身丫鬟,次第给她请安。
赵姨娘躬身笑道:“昨晚来给夫人请安,老爷说您已经睡下了,妾身就想着今儿早来补上。”
鹩哥和鹦哥端杌子过来给几位姨娘坐下,陆姨娘身后的丫鬟提了一个红漆的食盒,她接过后打开,从里面端了一个紫砂盅放在炕桌上:“老爷说夫人身体不适,妾身就熬了虫草老鸭汤,夫人尝个咸淡。”
蝉衣上来盛了一碗给薛芸蝶,薛芸蝶不爱喝鸭子汤,尝了一口就放到一边。
等她抬起头,却看到陆姨娘的神情很是惶恐。
薛芸蝶才说:“陆姨娘有心了,先坐下吧。”
陆姨娘神色一松,屈身坐下。
薛芸蝶心想着,她给三位姨娘定下初一、十五定省的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