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还会不同意不成?”
纳兰明珠笑着摇头:“这怎么和您说清楚,我明天要去薛家一次,到时候才知道。”
老夫人觉得儿子是不是患得患失了。
纳兰明珠心里却很明白,凭薛芸蝶那性子,不逼她是不行的。
他还是要去和她谈谈,她的看法当然是重要的,总不能罔顾了她的意愿。
不过这事容不得她任性,她以前如何敷衍他都算了。
纳兰明珠觉得自己虽然很好说话。但这事是绝对不能谦让的。
薛家今晚却没几个人睡好。
施老夫人来薛家提亲,这可是大事一件,比秦家退亲的事还传得快。没多久就传到了薛暧的耳朵里。她觉得十分不可置信,又很是不甘心,薛芸蝶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就攀上纳兰家了?她自己在房里想了好一会儿都觉得不对,下床趿鞋去找大夫人,大夫人则在屋子里和薛宜臣说话。
薛暧走进西次间,见西梢间的门关着,就知道爹爹和娘亲肯定在里面,门口还守着娘的贴身丫鬟黄鹂。
她眼珠一转,对黄鹂说:“娘说今天炖了川贝枇杷汤,你去外院厨房替我端过来。”
黄鹂犹豫片刻,大夫人更是吩咐过让她守在门口的。
薛暧冷冷看着她:“你还愣着做什么?”
想到那个打碎花瓠的夜莺最后的下场,黄鹂才福身行礼出了西次间。
薛暧让另外两个丫鬟先到外边候着,这里有她看着,等人一走,她就把耳朵贴到门扇上,鸳鸯小声说:“姑娘,咱们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薛暧挥手让她退到一边去。
房中传来大夫人的声音:“本来是要说给暧丫头的,这下可好,竟然是听错人了。秦家把亲都退了,这边人家明相想娶的却是薛芸蝶,唉,咱们暧丫头该怎么办啊。”
又是薛鼎臣咬牙切齿的声音:“这事不能怪我们,还不是那秦家惹得祸!自作聪明。”
“你放心,秦家也没好处,他们恐怕是不想得罪纳兰家,才找‘秦槿相中他人’的借口,要是纳兰明珠真是提亲的暧丫头身上,别人自然能懂,现在他们弄得里外不是人。”
薛暧听到这里已经愣住了。
她后退了一步,她就觉得不太对,明明是她能攀上更好的亲事,怎么落到薛芸蝶头上去了?
原来是秦家听错了人!
她这边亲事退了,人家纳兰家想娶的却是薛芸蝶!
薛暧觉得自己气得心肝都在痛,本来荣华富贵是她的,怎么变成薛芸蝶的了?
薛暧的脸色十分难看,她一向觉得自己比薛芸蝶好,比她出身好、比她名声好、比她地位高。这样一个处处都不如她的人竟然踩到她头上去了,而且还是夺走了本来属于她的东西!
如果没有错,纳兰家提亲的不应该是她吗?结果不仅不是她,还把秦家的亲事也说黄了。
鸳鸯也把话听得差不多,吓得小脸煞白,小声说:“姑娘,这该怎么办,怎么会弄错了呢……”
薛暧拉着走出西次间,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
过了会儿,她又想通了一般笑起来。
“就算她能嫁一个阁老又怎么样,那还不是个续弦而已!那明相既然能当上阁老,年龄也该很大了,给一个糟老头子做续弦,有什么好的。”薛暧哼了一声,“我还应该庆幸不是我才对。”
想到那明相指不定是什么大腹便便的半百老头子,薛暧心里舒服了不少。
要不是个糟老头,怎么会看上薛芸蝶呢?嫁了这样的人,再多的荣华富贵又有什么用。
薛芸蝶还以为自己会辗转难眠,结果反倒睡了个好觉,什么梦都没有。
醒时看到槅扇外已经天亮了。
她起身后唤了一声蝉衣,挑幔帐进来的却是顾锦家的,把幔帐用雕镂牡丹的银勾挂好,身后跟着捧衣裙的小丫鬟。薛芸蝶看了一眼,放在大红漆方盘上的是件锦缎茜红宝相花纹提花常服袍,紫罗兰色嵌米粒大珍珠的腰带,另一个大红漆盘上还放着对紫蓝双色流苏白玉坠。
顾锦家的笑眯眯地道:“我来服侍姑娘穿衣吧。”
薛芸蝶笑道:“顾妈妈,八字没一撇的事,不要着急。”
顾锦家的走到她面前服侍她起身,继续笑着说:“这也是老太太连夜吩咐过的,姑娘今后的装扮要慎重,五夫人还特地派了丽人过来,一会儿伺候您梳头。”
薛芸蝶不再说什么,任由丫鬟帮她穿好衣裳,顾锦家的又特地帮她系玉坠。
一会儿丽人果然进来了,替她梳了个垂髫分心髻,髻上用两只赤金莲花纹的簪子,又替她选了对玉兔耳坠。薛芸蝶瞧着镜中的自己,如今像是所有压抑她的东西都没有了,人也轻松了几分。
她整了整衣服起身,回过头时却连顾锦家的都看惊了。
薛芸蝶让画眉打赏顾锦家的和丽人每人一个八分银裸子:“麻烦你们替我梳头,一切都好,先回去禀祖母吧。”
顾锦家的有些结巴:“三姑娘客气,这是,这是奴婢的福分!”
她和丽人接过银裸子退下了。
薛芸蝶进早膳后去薛武氏那里请安,一看大家倒是难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