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地捧起茶杯,去帮朱文珍沏茶了。
蝉衣在旁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她们家姑娘看上去笑眯眯的,性格却是绝不会吃亏的。朱文珍要她端茶倒水,还是当着众丫鬟小姐的面子,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过去了?
薛暮更是吃惊,心里想着难不成是刘氏和薛芸蝶说了什么话,让她讨好未来养她的姨娘,她竟然对朱文珍言听计从了?
还是她想干脆就在茶盏里下毒,把个朱文珍断的干干净净,免得碍眼?
薛芸蝶端了杯热茶过来,放在朱文珍旁边。
朱文珍端起来喝了一口,却连忙放下,声音不由得提高:“芸姐儿,你怎么连杯茶都沏不好,这水也太烫了!”
薛芸蝶心想能不烫吗,敢喝她端过来的茶,那自然是烫手得很。
她声音小了些:“表姑,沏茶这事我不惯做的,您要见谅,要不我去给您换一杯过来?”
朱文珍见她态度软和,心想姨母说薛芸蝶外软内硬也不尽然嘛,这不也在她面前服软了。
瞧着这一水榭里丫鬟都看着,薛暧和薛暮也不说话,她就笑了笑:“还是算了吧,芸姐儿身子娇贵,这些事做起来自然不顺手,下次可要记得好好学一学,别以后连伺候人都不会!”
这说话的语气,俨然她就是以后被薛芸蝶伺候的那个人。
薛芸蝶心里都在发笑,脸上的表情却更落寞,咬了咬唇道:“多谢表姑教导。”
朱文珍就和薛暧说话:“这伺候人啊,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咱们芸姐儿如此擅长绣艺,又是读书识字的,不也连杯茶都沏不好吗?”
薛鼎臣站在冬青树下听到零星的笑声,心里火冒三丈。
她朱文珍是个什么东西,满水榭的丫鬟不使唤,却要来使唤他的芸儿!还端茶倒水,他都舍不得让她做这些,倒茶也就算了,还挑剔芸儿沏茶不好,惹得别人嘲笑她。要芸儿学着伺候人?芸儿是他正正经经的女儿,谁敢让她伺候!
薛鼎臣深吸了口气,才缓步走过去,并笑着道:“芸儿,在这伺候别人也不跟爹爹说一声。”
众人看到薛鼎臣从青石砖道上走出来,十分惊讶。
薛五爷怎么突然就出来了?
朱文珍听到薛鼎臣的话,脸色一下变了,她刚才说的那些话,难不成被薛鼎臣听到了?
她抬头看薛鼎臣,只见他脸色冰冷阴沉,看都没有看她。
薛芸蝶站起身行礼,喊了句‘爹爹’,又说:“只是表姑让我帮着沏茶而已。”
薛鼎臣笑着看向朱文珍:“朱家表妹,这满屋子的丫鬟你就看不到了,非要芸儿去帮你沏茶?沏茶也就罢了,你还要嫌她伺候得不好?”
朱文珍咬了咬唇,在自己心仪的男子前如此失态,她也红脸:“这……我是和芸姐儿亲昵,才不讲究这些的,五表哥不要误会,芸儿只是茶沏得太烫了些,我才说了那几句话,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薛鼎臣想起妻子说过的话,长房想把朱文珍许配给他,这才是芸儿的表姑,八竿子打不着的长辈辈分,就敢指使芸儿伺候她了。那等她真的成了芸儿的继母,还得了?
这样的人,除非他死,不然休想进他们薛家的门!
薛鼎臣冷笑道:“朱表妹这是什么话,你怎么会有别的意思呢?你敢有别的意思吗?你不过是薛家的一个亲戚,仗着大嫂的面子能在这里吃住,连薛家主子都算不上!我自然相信你没有别的意思。”
朱文珍脸变得苍白,好像昏头昏脑的时候突然被人打了巴掌,这才清醒过来。
她是个什么身份……她就是寄居在薛家的亲戚而已!
薛鼎臣心疼女儿,肯定对她没有好印象了。
她还想说什么,薛鼎臣却拉了薛芸蝶说:“芸儿,爹爹今天正好不用上衙门,去陪我下棋吧!”
带着她就离开水榭,看也不再看朱文珍。
一旁薛暮写字的手一顿,她怎么不知道,如今薛芸蝶和爹爹的关系这么亲密了?
薛芸蝶觉得爹爹的手十分温热,他走在自己前面还没有平息怒火,一张脸紧绷着。
她轻吐口气,心里却有了一丝暖意。
朱文珍和爹爹闹了这样的矛盾,刘氏这下肯定不好处理了,不知道她会怎么做。
不到一个时辰,薛武氏就叫人来请薛鼎臣去。
薛鼎臣放下手中的白玉棋子,对薛芸蝶道:“我会好好和你祖母说的,朱文珍这样使唤你,我看不过去,如今就敢这样了,这让她得偿所愿,那还不是要翻天了!”
薛芸蝶对爹爹笑了笑,亲自帮爹爹捧了斗篷过来:“您仔细风冷了。”
薛鼎臣整理身上的斗篷,慢慢走到荣寿堂。
薛武氏闭着眼睛在西次间歇息,大夫人站在她身侧,脸色铁青,看朱文珍的眼神简直恨铁不成钢:“你有这么蠢吗!拿捏薛芸蝶做什么,你以后成了她继母,占了名位上的便宜,还怕收拾不了她?让她给你端茶,你嫌你在薛家呆得太舒服了?”
薛芸蝶这丫头不好收拾,她早就有体会了。
她三番两次想拿捏薛芸蝶,结果都无疾而终,朱文珍才多大德行,敢动薛芸蝶了?再说她动薛芸蝶做什么,五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