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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作揖,笑得十分讨喜:“小的不过是赶车的,主人吩咐请明相去喝一碗羊肉汤,就搁旁边老席羊肉汤铺里,不耽误事。”
胡荣皱了皱眉:“我们家老爷什么个身份,凭着你想请就能请的,快给我滚开!”
他举起马鞭。
汉子又是笑:“您可别生气,我们主人和你们老爷可是故交,您瞅瞅,我这儿还有信物呢。”
汉子几步上前,把字条塞进胡荣袖中。
胡荣愣了愣,回头望了江严一眼,江严却看了一眼矮脚汉子,穿件黄褐短棉衣,皂色裤子,样子十分不起眼。但是这样拦车的胆识却不一般,他向胡荣伸手拿字条,转身进马车里。
“老爷,我看这人不一般,您看看这东西……”江严把字条递给明相。
明相慢慢展开字条。
他面上看不出表情,江严就不由心里一紧,可别是他判断错了吧,这要是随便接了不相干人的东西给老爷看,他可难辞其咎。江严硬着头皮说:“不然下官立刻就打那人离开……”
明相把字条揉作一团,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既然人家诚心请了,那就走吧,下去喝羊肉汤。”
江严一愣,明相却率先下了马车,他连忙跟下去,心里还在狐疑那上面究竟写了什么。
羊肉汤铺的门开了,升腾的水气和灰尘混合在阳光里,随着阳光照射进来。薛芸蝶随即站起身,她看到明相走进来,他还穿着件藏蓝色盘领右衽袍,腰间系玉革带,正一品的官服服制。他这是刚从衙门下来,外面还披了件黑色大氅。身后跟着一个穿赭红程子衣、正看着她的男子,那胡荣却在外面小声和店老板说话,让他回避。
这个穿程子衣的男子,应该是明相身边很得力的一个幕僚,叫江严。
明相看着她,依旧带着儒雅的微笑,那目光却好像要洞悉她的心思。
薛芸蝶上前一步,屈身行礼道:“烦扰大人安宁,小女和您在密云有一面之缘,您可还记得?”
纳兰明珠没有说什么,侧头吩咐江严:“去请店家端热水过来,再上一盘羊肉吧。”
天大寒,羊肉正好能祛除寒气。
他才温和地对芸蝶说:“不急,你先喝点热茶暖胃。”
她出来这么久,这屋子里又没有炉子取暖,脸蛋都冻得微红了。
薛芸蝶一时语塞。
和明相说话费劲,她是第一次有所体会,他既不问她是谁,也不问她为什么要找自己,反而宛如熟络般请她喝热茶。不疾不徐,似乎真是一场朋友会晤。
她请明相坐下,自己却站在一旁道:“小女少沾腥臊,大人见谅。”
纳兰明相嗯了一声不再说话,过了会儿店家上羊肉和热茶上来,端茶的手都在发抖。
明相开始慢慢吃羊肉。
一盘羊肉见底了,他才放下筷子:“你猜到字条是我所写?”
薛芸蝶应了一声是。
明相点头道:“还敢这样来找我,你应该也不算笨了。”
他抬起头看着薛芸蝶,语气放得更慢了些:“那你也该知道我是不会帮你的。”
纳兰明珠刚开始之所以会提醒薛芸蝶,那是知道他们没有回天之力,薛芸蝶阿玛要是发现了粮仓的问题,能上陈情表认罪,不至于丢了性命。却没想薛芸蝶能猜出是他给的字条,还这样明目张胆来拦他的路。
她的胆子一向都大,让他觉得啼笑皆非。
薛芸蝶屈身道:“如果大人不会帮我,一开始就不会写字条给我。退一步讲,即便您不帮我,我也只是来谢谢大人一声,恳请大人告诉我为什么要帮薛家。”
纳兰明珠却叹道:“可见我真是做了件错事。”
薛芸蝶听到他这句话,心里觉得有些不妙,难不成此事她猜测得有出入,明相并不是因为和阿玛有什么渊源,或是政治斗争才想随手帮他们,而只是动了恻隐之心……但他可是纳兰明珠,哪里来的恻隐之心这种东西!
“要不是情形危机,我也不会找到大人这里,小女斗胆猜测,大人虽位极人臣,但在内阁并非没有对手。据小女所知,这一直力压赈灾的可是文华殿大学士嵩大人,因赈灾一事,大人被嵩大人辖制甚多……”
这事早有猜测,嵩祝和纳兰明珠不和,根据邢简所说,如今赈灾银迟迟不下,工部却先开始疏浚河道,嵩祝更是由此得了张廷玉和皇上的青眼,她心里才有了这个猜测,却并不太确定。
纳兰明珠依旧笑着,左手却开始摸拈串起来。
他平静地看着薛芸蝶,目光却十分锋利。
薛芸蝶瞬间觉得手心汗腻腻的,心里不觉有些后悔,这话还是不应该明说,她一个闺阁女子,哪里知道的这些朝廷秘辛!
不知道纳兰明珠心里会如何怀疑她。
只是为了救阿玛,这些事也顾不得了。
她穿着一件白底淡紫竹叶纹的冬袄,八幅湘群,人长身玉立,青丝梳好素净的挑心髻。她低头不语,嘴唇抿得有些泛白,如玉般的小脸在阳光中显得有些朦胧,纤长的睫毛盖着澄澈如秋水的眼眸,明媚动人,海棠娇艳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