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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小寒节气,大雪接连不断地下,京师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银装素裹。
薛惜枝知道薛暮的亲事不成了,很是觉得可惜,傍晚来找她下棋。
薛暮本来就不擅长棋局,薛惜枝让了她三子,还是走进了死胡同里。
夜色寒冷,两人围在火炉边下棋,最后还是薛惜枝放弃了,犹豫一下才下定决心说:“二姐,要不我陪你画画吧!”
她的画技很是不佳。
薛暮哈哈笑起来,让江篱端一碗桂枝熟水进来给惜枝暖暖胃。
薛惜枝哼了一声:“我都还没有笑您呢,你倒是笑起我来了……”
她还不是想逗二姐开心。
薛暮像哄孩子一样安慰她:“我知道,你喝了熟水就回去睡吧,我明儿还要早起应付那两个胡搅蛮缠的呢。”
送走薛惜枝后,她提笔给罗掌柜写信说她要去新开的绸庄。
等到第二天,薛暮穿了件檀褐色佛手纹褂子,头上戴了一只枫叶缠花簪,周身再无饰品,打扮得清爽又干净。江篱捧了香炉跟着到影壁。
薛暮先上了马车,一会儿后薛芸蝶和薛暧先后来了,领着她们的是薛武氏身边的顾锦媳妇,特地派给薛暧参考,上车之后给几位小姐行了礼,才催马车出发。
大兴是京畿重县,也是个十分繁华的去处,其中玉照坊更是小姐夫人爱去的地方,里头有多家成衣铺、估衣铺、胭脂水粉、珠宝玉器的店铺,还会特地给这些达官贵人家的女眷辟出干净敞亮的地方选东西。
不过薛暮陪薛暧来,也就是应个景儿,她要是真指手画脚地去帮薛暧选东西,她可反要嫌弃她多事的。
买好了金簪和木笄,还要去锦绣坊给薛暧置办衣裳。锦绣坊和玉照坊不一样,那头都是大商铺绸庄,还有闻名遐迩的酒楼在。薛暧虽是薛家的嫡小姐,但这些东西她可是见都没见过,因此薛暮提议要来锦绣坊,她才没有当面反对下来。
罗永平新开的苏杭罗缎庄就在锦绣坊,薛暮一来锦绣坊,就笑着和薛暧说:“我听封家小姐说过,苏杭的罗缎做得最好,衬得人颜色好极了。”
顾锦家的也觉得可以去看看,薛暧才应下来,大家就坐着马车到罗缎庄上。
罗永平作为大掌柜,本来不用亲自接待她们,但这可是薛暮吩咐过她要来的,因此早准备好了,换一件簇新的宝蓝色冬袄等在门口,又不动声色请她们进去喝茶。
薛暮环顾了一番,锦绣坊人来人往,这个铺子生意兴旺,往来的达官贵人也不少。
薛暧挑了两匹布,这一合计下来竟然就有九十七两银子。她示意顾锦家的帮她看看,就是她用钱不节制,这两匹布也着实贵了点,顾锦家的懂货,能帮她看看值不值得起。
顾锦家的看了一眼,小声回道:“从苏杭运来的罗缎是这个价,咱是没得讲,姑娘要是嫌贵,只要一匹就是,毕竟罗缎咱们府上还是不缺的。”
薛暧才捡了一匹茜红色月季花样的出来,四十八两银子,她不由小声和薛芸蝶说:“这样的铺子,一年也不知道能赚多少,实在太贵了……”
薛芸蝶眼皮动了动,这里头的东西她一件都拿不起,她可不是薛暧。
薛暧见薛暮似乎还依依不舍地挑着,不由笑道:“堂姐在这儿慢慢看,我和芸姐姐去外面多逛逛。”
薛暮拿着一匹鹅黄柿蒂纹的布左看右看,闻言就笑着让她们先去:“我多看看,随后就来。”
等她们一离开,罗永平就迎她去里头挑选,立刻让小厮上来薛暮喜欢的牛乳煮茶,垂着手恭恭敬敬地道:“二姑娘,您看这铺子如何?”
薛暮点点头,罗永平是个脑筋灵活的生意人,这些东西交给他没错。她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跟罗永平说:“我来找你也不是说这店铺的事。”
她是来谋划自己亲事的,既然要嫁,那她就要嫁一个她能掌控的人。
她和佟铱的亲事不成之后,阿玛觉得很惋惜,已经在看他觉得合适的后生了。薛暮也想让罗掌柜和曹子衡暗中看着。
作罢了佟铱的亲事,她这边也得找合适的人,不能把主动权放在别人身上,可不能再让贾文那样的人有登门的机会。
罗永平听了吩咐,都暗自记下来,这些事交给曹子衡比交给他好,他打算和曹子衡商量着来。他虽然没有签卖身契,但也算是薛家的家奴,更明确的说,他就是薛昭和薛暮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薛二姑娘以后嫁了个不好的人家,他们这些人也好过不了。
薛暮喝了口牛乳茶,打算等薛暧她们过来再走,罗永平便下去拿新罗缎庄的账本给她看。
另一头,薛芸蝶和薛暧来到一家便宜大半的成衣坊,薛暧进隔间换衣裳,薛芸蝶就坐在扶椅上看窗外,发现正有一辆青帷马车驶过干净的青石道,停在酒楼前面。马车车头挂着一盏犀花纹羊角琉璃灯,驾车的是一个高大的汉子。
薛芸蝶立刻认出这是纳兰家的马车,李姨娘的先生邢简曾经把京师这些世家大族的特征、人物都跟她讲过一遍。纳兰家的马车都用了犀花纹羊角琉璃灯,十分稀罕,但是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