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这话且慢说,你受制于外祖母,提亲估计也是无奈之举,你也不用为难,我可以亲自和他们说明这事,贾文的事也不用担心,薛家没打算定下来。”
佟铱笑了笑:“你想错了。”
他原先不愿意娶薛暮,等到如今他真的上门求娶,薛暮却不愿意答应了。料到这样的情况,他却一点都不急:“我要是不愿意,在路上下大雪的时候,就会找个驿站歇下,等明早再过来。我冒着风雪而来,不过是想先和你说一声。”
佟铱微笑着看她,他对她的目光从来没有这样过。信誓旦旦,满目柔和。
他是说他是自愿想娶自己吗?薛暮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她还没说什么,佟铱就站起身:“等后天,祖母请的媒人就会来提亲了。”
他满目都是笑意:“再来见你就于礼制不和了,我要先回去,等一切妥当,我就娶你过门。”
他不等薛暮说话,就挑帘走出了暖房。
薛暮目瞪口呆,他竟然一点都没容她说话,等她站起身追出去,才看到佟铱已经走出院门,雪地里留下一行斜斜的脚印,很快就被大雪覆盖了。
如果她要嫁人,佟铱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德行好,她嫁过去之后又有外祖母庇佑,保她平安无虞,但是她心里始终还有罅隙,觉得佟铱只该是亦师亦友的玩伴。
可是如果不嫁佟铱,她还要找什么合适的人选呢?
薛鼎臣和薛武氏说了佟铱想求娶薛暮的事,薛武氏大喜过望,暗想:“难不成这银锁没了还是个好兆头?”
说不定薛暮的大好姻缘,还真是被那银锁统统锁住了,就也放宽心、把找锁一事怠慢了。
等到第三天永阳伯夫人上门的时候,薛武氏就在宴息处见了她,永阳伯夫人穿一件淡紫对襟褂子,用的是紫瑛石的发箍,典雅又不失庄重,言语之间柔和,几句话就说明了这门亲事。
“咱和老姐是老交情了,算是看着羲和长大的,窃以为更说得上话些,我就冒昧来当这个媒人。铱哥儿和羲和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人是没得话说,德才兼备,身侧也是干干净净的,连个通房都没有。咱们羲和呢,是个温恭谦和的性子,老姐是有福气的,这一家子儿孙满堂,孙女的亲事还有劳烦你多费心,要是觉得这门亲事尚可,我便去回杨家的话……”
永阳伯夫人说话妥妥帖帖,薛武氏听下来心情舒畅,拉永阳伯夫人进午膳,下午又找杨夫人去陪着打马吊,最后笑着跟永阳伯夫人说:“我总得和羲和商量一番,等几日后再回伯夫人的话。”
永阳伯夫人很满意地回去了,虽说亲事薛武氏没有直接应下来,她却也觉得八九不离十,就让身边的婆子把话传给杨李氏。
而永阳伯夫人上门提亲是特意遵杨李氏的吩咐,搞得十分高调,为的就是打贾家的脸。
果然没两天京师的世家贵族都知道了,贾夫人气得在家里砸了自己最喜欢的描金粉彩茶杯,直言要和李夫人断交:“瞧她说的这是什么事!我前脚去提亲,后脚就有人迫不及待上门,这不是生生打我的脸吗?让我们文哥儿怎么自容?”
说着又愤愤不平:“那杨二少爷也是个脑子烧坏的,怎么看得上薛暮,要不是有打小的情谊,我看这门亲事成不成得了!”
也再不提要去薛家,等薛武氏答复的事了,贾夫人觉得没脸,不仅恼了薛家,还把李家也惦记上了。
李夫人听说佟铱来提亲,也是十万个惊讶,随即就咂舌:“这杨家还真是豁得出去。”
应该是听说了贾家提亲的事,才让佟铱去提亲,给薛暮解围的,来报的丫鬟说贾夫人把她送的一对金镶玉耳坠退回来了。
李夫人想起来也是满腹的怨气:“她这个人,满满的小家子气。”
想到自己去说薛暮的亲事时,贾夫人那轻慢的表情,李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好说歹说的,她竟然自己跑去提亲,简直就是没脑子,白白耽误了这么妙的一桩亲事。
她跟丫鬟说:“别管她了,这样的人以后也好不了,本来想帮芸儿的,如今这事咱们是插不上手了,且等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