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呢,竟然如此认真。”
薛暮回过神来,屈身行礼道:“这几日大伯母帮衬着,该提前搬去的东西已经准备好,都运过来了。他们家原先一些没有卖身契的愿意跟着去,我让人套马车送他们过来,先清理院落。”
玉柳胡同的镇国公府,夜色已深,房檐下挑起了羊角的琉璃灯笼。已经入秋。正堂外的石阶落满了槐树的黄叶,一个身约七尺,穿程子衣的中年男子带了四个穿胖袄的侍卫过来。
他做了个手势,侍卫站到了石阶两侧,男子咳嗽了几声,往石阶上走去,门外站在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跟他低声说:“老爷在里面和叶先生说话……”
男子也压低声音道:“是从廉亲王那边传来的消息,事出紧急,我怎么也得告诉老爷一声,魏先生还是帮我传一声话吧!”
书生想了想,才扣了门扉进去,出来之时向男子点了点头,男子面露感激之色:“明早请魏先生胡同口喝咸豆。”
魏先生小声道:“还豆浆呢,我看咱们连镇国公府都出不去。”
镇国公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刘州你先进来。”
刘州忙向魏先生作了揖,急急地往正堂走,一看不仅镇国公、叶先生在,就连老太爷年遐龄都坐在太师椅上,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事,必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年羹尧身材高大,眉毛粗重,五官却十分英挺,穿着一身麒麟补服。刘州一看心里就咯噔一下,这在府里本该换常服的,怎么还穿着官服。那肯定是刚从宫里回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老太爷放下手中茶盏,慢慢道:“你说从廉亲王那里传来的消息,究竟是什么?”
刘州忙一一请安,拱手答道:“叶先生让奴才一直看着廉亲王,本也没什么异常,只是昨天从宝坻来了一批丝绸,却悄悄送进了廉亲王府。老太爷不知,廉亲王本每月从宝坻定期的买丝绸回来,他在城西的盐井胡同有两家丝绸铺子,丝绸一般是直接送去盐井胡同的。”
年羹尧眉头一皱:“说这些乱七八糟的的做什么,那丝绸究竟是什么东西?”
刘州道:“是奴才啰嗦了,奴才让廉亲王府里咱们的人悄悄看了,是整整两车开刃的大刀长枪,看锻造工艺,应该不是凡品!”
他这话一出,叶天士和年羹尧都面色一变。
年羹尧低声和老太爷说:“看来叶先生分析得确实有道理,廉亲王昨日找了北城兵马司指挥和正蓝旗军商议。我今日进宫时,看到殿前值守的侍卫都是生面孔,他如今又运送了如此多的兵器……应该是有打算的!”
老太爷哼了一声:“他也忘了当年太子是怎么被皇上收拾的,如今眼看皇上病重,竟然起了这等心思!”
老太爷站起来在正堂里走了两圈,沉思不语,年羹尧也不敢说话,等到老太爷站定,问了叶天士一句:“叶先生怎么看?”
叶天士正在看博古架上一个紫竹笔筒,闻言转回目光,微微一笑:“老太爷也知道,廉亲王虽然如今掌了几分兵权,却难敌镇国公府。他能说动北城兵马司指挥,另外四城指挥却没有办法。何况八旗军大多是皇上的亲信,我看廉亲王如果想谋逆,恐怕还有几分难度,您倒不如暗中不动,等到他发难的时候一举将之拿下,斩草除根!”
年羹尧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廉亲王根基尚浅,根本不能撼动镇国公府,而他对廉亲王所掌兵权也很有意见。一个连沙场都没上过的亲王,仅凭几句轻巧话就能拿到兵权,对他这种一辈子南征北战的人来说,实在看不过去!
老太爷却想了片刻,他原本打算找其他四城指挥使商量,将谋逆的人统统拿下,但是这样一来未免打草惊蛇。他们手中证据不足,就这样抓廉亲王,恐怕也抓不到把柄,何况怡亲王那边关系还僵着。
正如叶天士所说,如果不在其叛乱的时候拿下他,怎么能斩草除根呢?
老太爷吩咐年羹尧:“虽说如此,我们却也不能坐以待毙,你暗中都布置好,谨防廉亲王突然发难。”
年羹尧点点头:“儿子知道,不过阿玛,长顺如今也在参与此事……”
老太爷皱了皱眉:“他的身体没好完全,平日帮着做些别的就罢了,这样的事可不准他插手。跟着他那个李先槐又是我从四川带出来的,怕把他带到歪路上,我亲自来说他。”
叶天士叹了口气:“也是我无能,这么些年也没把他治好。”
老太爷摇摇头:“先生这是什么话,要不是你,长顺恐怕连五岁都活不过,这些年你待他如何的好,我还能看不到吗?”
叶天士听后笑笑,久久没说话。
几人商议完,老太爷亲自去找年熙说话。
听完后年熙沉默片刻,才说:“祖父,您平日让我多管镇国公府的事,如今这样的大事却不要我管,我实在不懂。”
老太爷道:“你阿玛性子太直,你却偏偏相反,太精于算计。”
心思太多,想的也太多,以至于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这是容易折寿的,他也是听了叶天士的话才想明白。
要年熙参与这些,老太爷也是无奈。镇国公府就只有两个男丁,年富是庶子,又志在游山玩水,除了年熙,谁还能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