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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李姨娘身下的鲜血,其中一个婆子倒抽了口气:“怕就算是郎中来了,孩子也保不住……”
薛芸蝶上前厉声道:“谁说的!你们在喂姨娘喝什么东西?给我放开姨娘的手!”
赖家的解释道:“三姑娘不知道,姨娘有些神志不清,放开手恐怕更是不好。”
薛芸蝶却不管,两下拨开婆子的手。李姨娘却立刻缩成一团,抱着肚子,疼得满床乱滚,嘴里还惊恐地念叨着“洪氏”“孩子”一类的话。她头发凌乱,脸色十分苍白,一点都看不出当初那个李姨娘的样子了。
薛芸蝶心疼得眼眶一红,轻轻唤她:“姨娘,姨娘,你怎么了……”
薛昭来了便吩咐跪在地上的竹沥去烧水,让婆子去内室看看是否需要帮忙,总不能就跪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又派人去和薛暮、安姨娘说一声,也不用她们过来,人多反而不好。
她踏进璇花馆就听到李姨娘的痛叫声,十分凄惨,问旁站着的婆子:“姨娘和孩子怎么样了?”
薛芸蝶听到薛昭的声音,却突然一咬牙,冷冷地看向她:“你做的是不是,姨娘的身体一向好,怎么会小产?肯定你在姨娘的汤药里动手脚了!还是你在她的香炉里加东西了!”
薛昭镇定自若,薛芸蝶不可能发现她动过手脚,不过是她悲愤极了,怀疑到她头上了而已。
薛昭望着薛芸蝶说:“我知道你心急,不和你计较这些,先等着郎中过来看了再说吧。”
芸蝶想着李姨娘那个可怜的样子,心疼得眼泪直流,握紧的手指尖都颤抖起来:“薛昭!一定是你做的,姨娘近日就身体不好,你又让阿玛赶李夫人走,存心让姨娘小产!”
芸蝶恨恨地看着薛昭,咬着牙道:“姨娘的孩子要是有闪失,我不会放过你的……”
薛鼎臣和薛武氏听说李姨娘小产,忙穿了衣带着丫鬟赶过来。薛武氏进去看了一眼就摇头:“不中用了。”
薛鼎臣跨入门内的时候,正听到芸蝶说的话,冷冷地皱眉道:“芸儿,你胡说什么呢?”
他是男子,不能入内室沾染血污,因而站在西次间,让她们过来说话。
他先问薛昭:“孩子如何了?”
薛昭答道:“已经去请郎中了,赖妈妈在里面看着,婆子说可能保不住了。”
薛鼎臣点点头,他也没想到李姨娘的孩子会出事,她不是一向身体好吗,怎么会小产,又想起刚才薛芸蝶的话,便问她:“你刚才说你长姐什么?”
薛芸蝶委屈得眼泪直掉,梨花带雨:“阿玛,姨娘不可能轻易小产的。璇花馆的事一向是长姐管着,她是不满姨娘许久了,才想着要害姨娘和姨娘的孩子啊!您可要信我,姨娘就是怀了孕之后身体变差的……”
薛鼎臣没有说话。
薛昭却屈身行礼,道:“阿玛明鉴,姨娘怀孕之后就说过自己身体不适,腹痛诡异,几个郎中来看都不好,这不是病根是什么?我要是真想害姨娘,何必让羲和费力请叶先生过来。姨娘也是,叶先生开的药不吃,全给倒掉了,她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难得怪得了我吗?三妹也要讲道理!”
李姨娘没喝叶先生的药?薛鼎臣听薛昭这样说,便问:“姨娘怎么倒药了?”
薛昭向桃胶看了一眼,她立刻一溜烟跑出去,把藏在野草丛中的鱼缸搬出来。
“这东西藏在室外,姨娘每次都把药倒了,她自己不喝药延误了病情,实在怪不得别人。”
薛鼎臣看了一眼,里面确实有已经干涸的药渍。
他心里也觉得常仪不会害李姨娘,她想害她,何必请叶先生过来。
芸儿有点过分了,就算真是因为心急,也不该这样诬陷她长姐的一番好心,他便说芸蝶一句:
“都看清楚了,你可不要诬陷长姐!”
薛芸蝶被薛昭堵得说不出话来,偏偏她不敢说李姨娘是装病的,她这样说谁会信呢?就算信了,李姨娘又要落下个狠毒的名声,竟然伤自己肚里的孩子来装病。
薛昭叹了口气道:“三妹也是心里太着急了,我看如今说这些也没用,不如关心姨娘肚里的孩子更好。”
里头李姨娘的叫声却越来越凄厉,赖家的满头大汗地走出来,向薛鼎臣行了礼道:“回禀老爷,郎中请来也没用了,姨娘的孩子保不住了!”
李姨娘最后凄厉地叫一声,声音反而断了,一切都平静下来。
薛鼎臣闭上眼,叹了口气。他子嗣单薄,本是盼望孩子,可惜这个孩子偏偏来得不是时候,是在妻子病之后发现有孕的,即为冲撞,又这样突然的没了,他也说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
薛芸蝶后退了好几步,瘫软地靠在高几上,掩面痛哭起来。
薛昭也只能往内室走去,里面总要有人看着。
李仙仙已经昏死过去,由婆子抬起来,一旁的几个丫鬟忙把染血的床褥揭起来,换上干净的床褥。
赖家的走过来跟薛昭说:“大姑娘,婆子检查过,应该是干净了……”
薛昭却看着李姨娘,她昏睡在床上,桔梗拧了帕子帮她擦脸。李姨娘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