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意儿。”
一旁的薛昭看到佟铱脸上的笑容微收，眼帘也垂下了，不过他又点头应诺道：“此时去宝坻也好，正是要开灯会的时候，玉城坊应该格外热闹。”
薛昭不想让他为难：“天寒地冻的，还要一大帮人舟车劳顿，不如让羲和陪您在暖房里说话，我们还想多和外祖母在一起呢！”
杨李氏本想着她们能到外面散散心，见薛昭也没这个心思，自然就算了。
回到东厢房，正好下起雪，杨李氏从槅扇里看着雪越来越大，和薛昭、薛暮说：“幸好没去，不然下这么大的雪，马车都回不来。”
薛暮看着燃得正旺的炉火，却想起原来去封家做客时，封家大小姐封柏教她就着炉火做桂花焦糖炖奶，这样既能取暖还能做甜点。
便和杨李氏说：“雪大也有雪大的好处，能吃香香甜甜的桂花焦糖炖奶，不如我做给您尝尝。”
杨李氏有些好奇：“羲和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些了？原先就会做几样糕饼的。”
薛暮吩咐江篱去外院厨房取发好的面，自己又去内院厨房泡好红茶、干桂花和焦糖块，煮开后兑入牛乳和蛋清，用大锅装着，带回暖房。
杨李氏却从没觉得薛暮在做什么不合规矩的事，看她端着锅进来，还笑着帮她揭开炉盖。
过筛到蒸碗中，用蒸锅蒸着，不一会儿就香味就慢慢散出来。
刘嬷嬷在一旁说：“连我闻着都觉得香。”
丫鬟婆子们都争大眼睛看着蒸锅，大家都不擅庖厨，也没见过在暖房里炖奶的，看着都新鲜。
薛暮拿着一柄长勺，揭开炉盖之后，里面兑了焦糖膏的牛乳都已经烤得金黄，上面撒的桂花碎也香味四溢。她捞一份起来放进小瓷碗里，先端给外祖母：“您试试看怎么样。”
又分给薛昭、刘嬷嬷、江篱、麦冬，还有外面站着的小丫鬟们。
江篱已经见识过姑娘的厨艺，自然不觉得稀奇，麦冬却很惊喜：“又嫩又香的，很好吃！”
杨李氏试了一勺，牛乳的醇厚中裹挟着甜蜜的焦糖和馥郁的桂花香，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味道确实很好。
暖房里正一片热闹的时候，杨李氏的大丫鬟宝蛛隔着帘子通传：“太夫人，少爷们一起过来了。”
杨李氏笑道：“他们来得正巧！快请进来吧。”
杨弈先挑帘子进来：“祖母，您这儿做什么这么香？我老远就闻到了。”
杨李氏指了指炉火：“羲和用炉火炖了焦糖桂花奶给我们吃，你也来尝尝，味道十分不错。”
几个人都进来了，佟铱一眼就看到了薛暮。
薛暮穿着蓝白青花缠枝的缎袄，脖颈裹在雪绒绒的毛领里，还专心地倚在炉火旁看着，火光映得她一张圆脸暖黄，眼眸清澄，睫毛有层淡淡的暖黄光晕。
薛暮抬头看向几人，笑道：“别着急，这锅马上就好了。”
“我们是来给祖母送冻梨的，冰窖里的大鸭梨冻好了，祖母尝尝鲜。”佟铱把手上拿的提盒放下。
杨李氏很高兴：“今天一个个都要送吃的给我。”
薛暮把这一锅桂花焦糖奶炖好，几人却要告辞了，舅父要叫他们去见一个密云很有名望的先生，一起谈论制艺。薛昭便让麦冬找提盒来把这一锅炖奶给他们包上，带着回去吃。
拎着食盒进去，又拎着食盒出来，杨弈迫不及待从食盒里捞出一勺来吃：“闻着真香，想不到羲和表妹还有这手功夫。”
杨弃摇摇头嫌弃杨弈：“瞧你这样子，真是十足的饕餮。不过羲和表妹也是个趣人，竟然在暖房里炖牛乳，丫鬟婆子还都有得吃。”
杨弈哈哈大笑：“吃到美味就足矣，我可不在乎这个。”
佟铱笑了笑：“要是你敢在暖房炖奶，祖母肯定要罚你跪几天的祠堂。”
隔天就是杨卿卿抓周的日子，孩子被养得白白胖胖的，已经能唤人了。
薛昭抱着侄女，孩子很好动，抱着她的脖子还要四处转头看，又要抓她头上的莲花发簪，年轻的乳母连忙想把她抱回来：“卿姐儿，可不能抓表小姐的簪子。”
大表嫂王氏怕惹得她不痛快，忙笑道：“孩子这是喜欢大姑母呢。”
薛昭被孩子扯痛了头发，可抱不住这小猴了，把孩子还给乳母抱着，又把簪子取下来递给卿卿玩：“你喜欢就给你玩儿。”
杨卿卿抓着簪子十分高兴，挥手向王氏：“额娘，给，给……”
杨李氏看着有趣：“卿卿才这么大点，就知道借花献佛了。”
一时间众人都笑了。很快大炕前就陈设了大案，上面摆了元宝、珠子、铜镜，又加了算盘、钱币、帐册等物件。杨卿卿被放在大案前，她爬了一圈，好像有点不知所措。又看着乳母和王氏，大家都觉得她好玩，她自己又哇哇地说话，也听不清在说什么。
她好像看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又蹭蹭往那个方向爬去，径直拿了薛暮的胭脂盒子。
乳母恭贺道：“老祖宗大喜，夫人大喜！姐儿这么小就懂得梳妆打扮了，将来可不得出落成西施了。”
杨李氏道：“这丫头还没留双丫髻呢，就知道用胭脂水粉，将来肯定是个美人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