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自己小气了。
薛昭当即冷笑道:“是谁教的三妹规矩?主母在这儿说话,庶女在那儿拌嘴,三妹可知道长幼有序、嫡庶有别,我额娘拿钱给我添嫁妆,怎么总有阿猫阿狗闻着腥臊就往上凑?自己不尊重要往下流走,安着坏心眼还怨人家偏心,让人见了岂不笑掉大牙?”
芸蝶被这么直白的话斥得脸上火辣,见阿玛和祖母丝毫没有帮衬自己的意思,只得低眉顺目的坐在一旁,不敢再说话。
薛暮见状,趁机又搬出外祖家来添一把火,镇一镇庶妹的威风:“阿玛,昨儿外祖母来信说,有空还是请大家回密云一聚,分家多年相互往来不多,手足情谊都淡了。”
薛鼎臣笑道:“好,我也许久未会过岳母了。”
吃过茶点大家就散了,薛昭去薛暮的西山月小坐。
西山月是座建在一片湖面上的水榭,因院中多栽种草藤花木,就名“西山苑”,后因读音易将“苑”混淆,干脆改作“月”字。
这座院落三面环水,两侧傍山,沿水搭了汉白玉外廊桥,可近观游鱼、中赏荷花。只是眼下冬天残荷尽枯,藕蓼飘零凋落,景致残败,冷风四起。
倒是岸侧蓬勃的芦苇荡依旧逶逶。有的成片抱团,簇拥在岸边,仿佛好久不见的友人相拥,互相诉说着各自的故事,有的则十分稀疏,在风中颤颤巍巍,还有的一枝独秀,盎然屹立于天地间,徒留一尊暗淡的孤影。
薛暮让小厨房做了素炒千页豆腐、黄焖鸡米饭做晚膳,又提议剪窗花玩。
薛昭递过手中的剪纸:“你看我这流云百蝠的图案,贴在窗上正好。”
流云形似如意,表示绵延不断。百蝠,即百福不断之意,常见的窗纸样式,薛昭剪得很好看。
薛暮见她剪纸时手平平稳稳,觉得长姐难得心性宁静,虽然才十五岁,但是这份沉稳像是与生俱来的。
薛暮自己手里的红纸却怎么也剪不好,都剪坏好几个了,愁眉苦脸地展开她剪出的蝴蝶,样子还是不错的,就是缺了一角,也不知在哪儿给剪掉了。
薛昭笑成一团:“笨木头,你书读不精、艺学不好就罢了,怎么连纸都不会剪?”
蔡嬷嬷一边给薛暮捏脚,一边慈爱地笑:“你们两姐妹,不好的时候跟仇人似地恶语相向,好的时候巴不得穿一条裤子。”
薛暮翻了个白眼:“什么啊,长姐就会油嘴滑舌的讨人嫌,我还盼着她赶紧嫁出去呢。”
说着把薛昭剪的红纸扣下,把人赶了出去。
蔡嬷嬷只摇摇头:“等着瞧吧,等大姐儿真嫁出去了,有你舍不得的时候。”
麦冬看着主子嘻嘻哈哈的样子,觉得大姑娘虽然外表沉稳,内心还是有点孩子心性的,竟跟着妹妹剪了半天窗花纸玩,还会拌嘴。
薛昭出了西山月,便想去绵阳馆看望杨氏,刚走到门口,却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守门的一等丫鬟春杏一惊,薛昭低声嘱咐她:“别出声。”
她站在原地,听到积怨已久的婆媳矛盾彻底爆发,额娘的争执,还有薛武氏不耐烦地训话:“谁又曾欺负常仪了,倒是你偏心的很,做攒珠累金凤也不想着给芸儿做,寒酸劲儿,让我那庶女看咱家的笑话,仙仙伺候你们已经忙得团团转了,你也不想着她的女儿。”
杨氏据理力争:“芸丫头还没及笄,我想着常仪要成亲了才做的,那上面的鸽子血,是年轻时老爷送给我的那盒。”
薛武氏的语气更加不悦:“既然如此,后年的头面我先替芸儿预订了,等她及笈再拿过来,你这样苛刻的性子实在不配为主母!”
薛昭站在夜风里,听着听着觉得身体冰凉,红灯笼的光静静地洒在石阶上,冬夜岑寂无声。
她都觉得难受,何况是额娘听着呢?
薛昭转头道:“既然祖母与额娘还在说话,麻烦你把绵阳馆大小婢女、婆子都叫起来,我有事要吩咐。”
春杏应诺,看大姑娘面容决绝,身姿笔挺着,好像有种谁都不能摧毁的骄傲,她鼻子一酸,忙转身去叫绵阳馆中的人。
薛府采买的下人不多,八九个丫鬟婆子很快都被集中到了后院里,大冷的天,又飘起了细碎的雪,个个冻得瑟瑟发抖。
薛昭让身后的麦冬、苍术先回避,扫视了一圈这些仆人,冷声问道:“当日额娘要为我做攒珠累金凤的事情,谁知道?”
她早就想过了,除非有人先把这件事告诉薛芸蝶,不然她怎么可能借题发挥。杨氏单独为大女儿打的攒珠累金凤头面,不仅让她落了偏心、自私之名,甚至让婆媳矛盾一触即发。
要是把这个人找出来,绝对不会轻饶。
很快就有三个人上前一步,是当日在杨氏房里面伺候的袭人、丽人,还有一个没见过的小丫鬟。
春杏躬身道:“奴婢当时也在里面,也是知道的,但是奴婢可以保证,我和袭人、丽人两位姑娘对夫人绝对是忠心耿耿,不可能把消息告诉别人。”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薛昭自然信得过春杏,她把目光放在了那个唯一的小丫鬟身上。
不过十一二岁的小丫鬟却哇的一声哭了:“奴,奴婢当时只是在里面烧炭炉,后来也没有出过绵阳馆,不是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