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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里的清晨,不时有冷厉寒风从窗缝儿里钻进来,糊窗的竹纹浆纸吹得嘎吱作响,风割在脸上生疼。
薛暮就这么被硬生生冻醒了,即便蜷缩在床榻被褥间也无法幸免,浑身像是泡在冰水中似的瑟瑟发抖,牙齿打颤,脑子也昏昏沉沉的。
身下有些起球儿的被褥被睡的发皱,圆滚滚硌着脖子的枕头更让人难受,炉子里燃着的灰花炭不知何时灭了,四处静悄悄的,偶尔穿出的几声野猫叫令人心烦。
屋里没有点蜡烛,只有黎明的鱼肚白透过窗纸朦朦胧胧地洒进来,勉强照亮床前的酸枣木小几。
薛暮伸手摸到桌角挂着的铜铃,轻轻一晃便听见“叮当”一声脆响。
今天值夜的是慕荷,她睡在屏风外面,朦胧中醒过来开始扣棉袄上的盘扣,打了一铜盆热腾腾的水进来。
江篱看到慕荷跨进房门,屈身说:“姐姐好巧,姑娘正叫您呢。”
慕荷嗯了声,淡淡说:“帮我接着盆吧。”
江篱伸手要去端盆沿,慕荷却笑了:“怕什么,接下面就是。”
铜盆下面被热水烫得滚烫,手指放在盆旁边都能感觉到热度,这要是端上盆底,手上的皮都要被烫掉一层。江篱的手下意识往回一缩。
慕荷淡笑:“耽搁了姑娘的事可有得你受了。”
慕荷看着她的眼神冷冰冰的。
江篱沉默了一下,她当然知道慕荷为什么这么对她。她昨天刚帮新升任二等丫鬟的良姜布置了下房,姑娘夸赞了她几句做得好,而且慕荷恐怕心里早惦记上她了,不是这出也会是别的。江篱最后咬了咬唇,伸手去接铜盆。
薛暮在里面突然听到哐当一声,她大抵听得出是铜盆掉在地上的声音,不禁皱眉,这是哪个丫鬟,怎么做事冒冒失失的?
慕荷和江篱立刻进来了,跪在她床前,江篱低着头没看她,慕荷磕头说:“奴婢们惊扰姑娘了,奴婢让江篱接着铜盆,她只是一时手滑没接住,您不要怪她。”
手滑?薛暮看江篱低着头声音都不出,便问她:“真是如此吗?”
江篱委屈得鼻子都酸了,那滚烫的铜盆她根本没接住,溅出来的热水还在手背上烫出几个燎泡。慕荷这话哪里是为她求情,分明是把责任都不动声色推到她身上了。但姑娘最不喜欢别人互相推诿,何况洒在地上的水已经凉了,她百口莫辩。
她磕头,平静地道:“奴婢认错,请姑娘责罚。”
薛暮却听得出她的声音不对,江篱一向稳重,怎么就打翻了铜盆,慕荷还抢着把责任推到她身上?
她轻声说:“你抬头来我看。”
江篱都已经哭出来了,眼泪掉在柞木地板上,但是还是没有抬头。
薛暮看到她的手都烫红起泡了,心里生出几分愠怒,但也什么都没表示,只是道:“没什么,小事而已,既然你是无心的,就先下去吧。”
江篱一时觉得姑娘待自己确实好,一时又觉得自己让姑娘失望了,脸色苍白地道谢,退出去收拾洒了满地的水。
慕荷看着江篱退出幔,心中轻松了口气,江篱果然还是不敢说的。
她用巾帕蘸湿后拧干,将薛暮扶起靠坐在迎枕上,动作熟练地擦拭脸庞,嘴里问:“姑娘今儿起的也忒早了,再歇会儿吧?”
薛暮接过巾帕自己抹了两把,温热的水敷在脸上很舒服:“该去请安了,祖母怎么样?”
慕荷替她换上弹墨花绫的硬缎长衫,答道:“老太太昨晚又梦魇了,估摸着这会儿正用早膳呢。”
小户人家没那么多琐碎规矩,薛家晨昏定省的规矩是孩子们和姨娘每日先和太夫人薛武氏请安,再和主母请安,因薛府的老爷薛鼎臣不常回府,只在他回来时请便可。
薛暮坐到梳妆台前,镜里人腮边还涌着前夜的浮肿,寡淡的五官,困惑地看着她。
慕荷用木梳绾成简单的垂鬟分肖髻立在头顶,留一绺垂在胸前,又取来枕头下捂热的银锁戴到脖颈间。
薛暮翻了翻妆匣子:“我上次去早市买的黄玉竹节簪子呢?”
慕荷吓了一跳:“什么簪子?”
薛暮的乳母蔡嬷嬷这时掀帘而入,将手里捧的椰壳灰斗篷给薛暮披上,系好缎带。她往屋里一瞟,向慕荷斥道:“到底是几两银子买来的小丫头片子,盆里的炭火凉了也不知道添上,想冻坏姐儿吗?”
慕荷这才注意到炉盆里熄灭的灰花炭,赶紧手忙脚乱地跑出去叫小丫鬟领炭。
蔡嬷嬷往薛暮手里塞了个发烫的花篮暖手炉,又焚了一块桂花香饼进去:“老太太那儿派人来传话,厨房特意用皮蛋和瘦猪肉熬了江米粥,让姐儿早点过去呢。”
薛暮拢拢袖口:“那就走吧。”
刚出西山月,便迎面遇上袅袅婷婷顺着小径乱扭的李姨娘。穿一身水红袄裙,腕上一对翠玉镯,衬得肌肤欺霜赛雪般白,一对凤眸满含笑意,发髻上簪了两只步摇,垂下的红色璎珞更衬得她多姿。
薛鼎臣最爱的便是那细腰妖娆的身段,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从晋阳城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