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醉醺醺被他扶进车中,那肢体动作已经不可控了。
霍中浚一脚一后,坐进车中,车门“砰”毕,尤寐将面颊贴上车窗散热。
车中,酒气弥漫,霍中浚搭腿而坐,散散地看着她,尤寐继续贴窗凉颊,都不带喘气,想顶一张锅盖,遮掩酒量。
她在那种正经的宴会上开黄腔,她面色十分支持不住,老天爷和老天奶都不给她印一万张澄清信,誓要把她的自尊扒得粉碎。
两人眼下同坐一车,她三分醒,七分醉,只觉无物解尬!
霍中浚递语:“先买解酒剂,再送她回家!”
红绿灯前,司机调头:“是。”
尤寐沉默不语,她对着车窗吹气,她抬出手指在水雾迷蒙的车窗上扣出一个“惨”的透明字。
车子开了一段路,她忽晕忽醒,却根本不敢瞄动他。
车子疾驰于公路,驶向她的住处。
司机开车到路边的中药店,霍中浚正准备下车给她买解酒剂。
尤寐酒意涌头,胸口有一股压不下去的难受。
“我要下车,”尤寐说。
司机将车子停靠街边,尤寐拽开车门,利落奔出车,就着路边的一处垃圾桶就呕吐起来,她撑着意志力,不至于吐在他的车上。
呕着,呕着,她踹掉高跟鞋,又呕起来,胆汁淤地。
她听到身后的动静,霍中浚来到她的身后,隔着半米的距离。
“尤寐……”
尤寐以为他要数落她的酒量,嫌她闹得慌,她照旧没看他,提步欲走。
深夜幽静,树影凄凉,街灯昏黄,寒风凛冽,两人的身影拉长。
她走在前面,他步步行来,她加快脚步,他骤然快步,他的掌间锢住她细细的胳膊,她往后一退,她那身后停着一辆陌生的黑顶宾利挡住她的退路。
那窝在车里刷□□的陌生男人本想邀她进车坐坐,说几遭情话,猛然看见她身后的男人拽追她,陌生男人弱弱缩身,幸好不透明的车窗挡住他的风流尽露的眼神。
倏尔,霍中浚攥住尤寐的一条纤细的胳膊,她潜意识想脱肘,他却攥得更紧。
只一刹那,她醉倚在一辆陌生的车旁,他欺到她的面前,他俯看她,她低着头,屏住呼吸,那些平时欲图谋他的衷肠话儿,搜不出一句。
“想顽酒疯?”他的声音似石中寒流,微微不悦,她徒然乍紧。
“哪里就落到借酒发疯的田地,”她抬起醉眸说着。
“那你慌什么?”他问。
周边路灯映着他那眉丛眉钉,光影一坠,她也跟着坠。
她不想被他看见自己出糗,她不想被他看见自己眼下的醉态,她腿脚发凉,却捡不出话头。
霍中浚抬眉,漫不经心打量着她,在这个清净的街道,他在竭力克制着什么,终是滑出一句话:“慌张点不上宵夜?”
尤寐醉醉得听了一耳,真是嘴箭攒心,她轻轻抬眸,见到他凉拌眉眼,绕着浅笑,微不可察。
“你逗我!”
他见她醉恼起来,转身欲走,不禁莞尔。
过了几秒,他敛起笑容,攥她的手腕,提她回车,还不忘送她一句温馨提示:“那鞋,不想要了?”
尤寐转身醉眼瞪他,利落踩回高跟鞋。
她身后的黑顶宾利车中的男人做好看情侣斗嘴的戏码,就这样?
树头红叶翩翩,街道照常安静。
霍中浚攥她的手腕,回到迈巴赫车前。
尤寐醉醉,她敲着主驾驶位的车窗:“你是谁?”
司机降下车窗:“尤小姐。”
“你怎么还不回家,”尤寐醉敲车窗,学着霍中浚的口吻命令司机先去休息。
霍中浚示意司机先躲一边,他揽过她的肩膀,司机打开主驾驶位的车门,利落下车,微微鞠躬又无语地走掉。
下一刻,他把她摁回副驾驶位,自己去买解酒剂。
尤寐悄悄下车,她醉行几步,好像看见了他,双手环抱于胸,醉倚药店门口,脸色酡红的不得了。霍中浚推开店门,走出来,推她的肩膀,尤寐坐在店门口的玩具车上,醉意未解,醉痴痴地看着他,她一下子站不起身,她坐在玩具车里,她还向霍中浚敬礼,霍中浚垂眸而笑,他将她扶出玩具车,尤寐顶着醉态的脸向进店买药的路人介绍自己身边的男人:“这个人啊,是我的暧昧对象,”她拧着眼睛,踉跄欲倒,霍中浚一手腾出手撑住她的胳膊:“你小心点,”单手掏出解酒剂,才想到缺瓶水,他刚才着急,匆匆结账,忘记买水了。
“你坐着等我,”霍中浚转身又走进中药店时,尤寐爬出玩具车,裙摆拖地,踉踉跄跄,酒劲涌脑。
霍中浚电话一响,没注意到那个醉酒的女人逃了。
尤寐逛到一片狼藉的地方,醉眼看向夜空。霍中浚挂断电话后,转过身,走出店门,却找不到尤寐的身影,霍中浚急奔出去找她。
尤寐独自来到一处施工地带,她爬上一辆破旧的高高的挖掘机,还踩上去,慢慢地爬进驾驶室内,还坐在车垫上了,她想摸出什么东西,摸到方向盘上的一坨工地泥巴,她坐在锈迹斑斑的挖掘机中仰空醉喊:“我上天了,”自己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