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宴会厅迎宾已撤,宾客仍旧齐全。霍中浚被沈巍揽到几个旧友身边叙话,尤寐抿过酒后,准备返回休息室,她碰见入厅的礼宾暼她一眼,各处尽职的安保没留意着她,她穿过宴会厅,径直走到门外。
她去休息室拿包和蓝裙,夜色混沌,星点卧眠。宴会厅的热闹响在她的耳后,各处穿着黑色制服的安保倒是注意她,这个娇俏的姑娘,此时此刻不陪着浚总喝酒作乐,还要跑出门厅?
这种富贵场却给她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她默默走着,也不认识旁人,也没搭话。她踩着高跟鞋,走了这么久,也很疲惫,东走西走,走回休息室,摁下澄光。
沙发上躺着她的蓝裙,沙发底下放着她的手拿包。不知何故,她有种直觉,有人进过休息室,也许是侍应生,她走到门边,小心地将门打开一条缝隙,不见一人。
房门一关。
她反手拉下拉链,换上蓝裙,总觉得裙子有特殊香水味?这儿熏香熏得不成?
她穿好裙子,提包走出休息室,她掏看手机,手机蹦出三条陌生短信,她没理会,此时又在走道接到一通未知来电。
今晚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微微烦躁,再想想办法。
来电响着,她蹙起眉头,以为骚扰电话,随意一接,却没想到对方就是袁伦,他换用别人的电话给她拨号。
她本就心情不佳,听到他的电话,无名之火,蹭蹭上来,那左手无名指仍隐隐胀疼。
袁伦说:“尤子,你在哪儿?你先别挂电话,你听我说……”
尤寐一下子挂掉电话。
此时,对方又打进来,打个不停。
尤寐挂了,他又打来,反反复复,她忍无可忍,终于回击:“什么事?”
“你肯接我的电话了,”袁伦说。
尤寐穿好裙子,坐在沙发上,理着头发,她沉默着,连一句话都不想丢给他。
“你就这么恨我吗?”袁伦问她,
她冷哼着。
他还跟她提恨。
袁伦问着:“尤子,那天的男人和你什么关系?你和他什么关系?他年纪大啊,你想不开了?”
他知不知道恬不知耻。
她早删光他的微信,把他的来电号码标注为骚扰电话,因为工作的缘故,电话簿存了许多的手机号码,她想过更换手机,一刀两断,只是当下的手机捆绑许多账户,逐一更换,相当麻烦。
可是,眼下,她终忍无可忍。
“你这么快就有新欢了吗?我不信,我还不懂你吗?你不喜欢那一款,你们是什么关系?尤子。”
她冷声:“唇关系!我横着的唇和竖着的唇都喜欢他,行了吧?爱信不信,睡觉关系。”
一声“啪,” 她拍着手机屏幕,握垂手机,心中蹿火,走道那点点星灯也被她吓到躲向水晶灯芯。
当初她鬼迷心窍,竟被他迷住心窍!
“那儿开业,生意还算上道,浚总挑一个时间跟我一起去看看?”几个富商围着霍中浚。
男人们的声音响在尤寐的身后,几乎同时,尤寐转头,她的脸色扎白,红到耳根,她抿抿唇,失语又丢脸。
几个富商客客气气地向她点头簇拥着霍中浚聊了几句就走了。
尤寐硬着头皮,此时颜面尽失,彼时生不如死。
她苦着心巴,哭唧着脸,下一秒就想甩身而逃。她走哪儿都不行,殊途同归。
霍中浚朝她走去,松松看她,眸光梭过她握着的手机后,绕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他掠着尤寐的脸,揪着她的心虚。
气氛一僵!气氛实僵!
尤寐脸色怪尬,好丢脸,没脸见他。
她故作淡定,对着霍中浚的注视,提起一抹干笑:“浚总,我刚才想点外卖……水饺……水饺……我想吃水饺!”
水饺也比睡觉好。
连她的脚趾头都冒尴尬!
尤寐说完,双手叠在身后,慢慢将手机藏到进手拿包中。
尤寐想走,霍中浚攥着她的手腕,尤寐佯装无恙,面无表情地跟着他回到宴会厅中,何以解忧,何以解尬!
不远处的裘可拉和阿曼达那是从上到下,那是一寸一寸嫌着尤寐。
霍中浚看着身侧的尤寐,神色不惊,移走视线。
尤寐处于尴尬关头,说的好听是尴尬,划为难听是变态。
霍中浚道:“不走?”
尤寐挣笑,轻轻点头,连忙跟去。
楚辞一袭红裙,衬着舞曲,婀娜走来,满目笑容,尤寐立时笑迎过去,尤寐揽过楚辞的肩膀,邀请她跳舞,她右手扣她的左手,两人共舞,她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的额头轻轻地抵在楚辞的肩头上,慢慢低下脸蛋,那是步调缓慢的舞。尤寐在楚辞的肩上沉思,她在华灯下欲哭无泪! 那什么横唇和竖唇都喜欢男人!
尤寐脖子紧紧,卷发披肩,谁也瞧不清楚她的脸色!
一曲既毕。
两人回到霍中浚的周边。
楚辞给尤寐递一盏香槟,尤寐索性放开了喝,一杯接着一杯,楚辞顺带问霍中浚:“她怎么啦?”
霍中浚低头过她一眼,平平淡淡,肩膀一耸:“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