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牙,尤寐发达的脑神经狂欢起来,猛地炸开花。她仰面朝天,睡在沙发上,曲膝散晃,兴奋欢喜。他发“好的”尤寐激动得不得了,他回应她了,还以为他会无动于衷,这不是挺自来熟的。
尤寐抿唇,雀跃地,高兴地,她歪靠沙发扶手,对着他头像上的脚印凝笑,她搭起双腿,是不是该矜持一点。
等等,霍中浚竟这么痛快地答应她,不像他的行事风格,难道仪表堂堂的霍中浚有隐形假牙,或者她加错号码了。
秋夜静谧,黑绒似的夜幕上,十五的月亮犹如一只撒了风油精的白玉盘,那熠熠发光的小绿珠,撒着点点碎舞。尤寐信息给魏迢迢。
尤寐:迢迢,睡了吗?
魏迢迢:准备睡了,怎么了?
尤寐:就是…你发给我的金主的手机号码,没错吧。
魏迢迢:没错,怎么了?
尤寐:没事,随口一问,核对账户。
魏迢迢:噢。
彼时,魏迢迢半睁睡眼,半回信息,似嗅到猫腻,却昏头睡过去了。
她回到卧室,轻轻捎门,仰躺大床,仰面,呼吸平稳。
霍中浚加她了,这个冷人,真是闷骚,会聊天啊。
她躺着胡想,随意一翻,陷入床中,辗转反侧,翻上翻下,兴奋得睡不着觉,无论换多少个睡姿,精神清明,她闭目养神,想着自己身处于一片大海之中,双手自然而垂,仰面朝天空,地下是汪洋大海,她想着想着,又想到了霍中浚的脸庞,那么干净的一张脸孔,那么清洁的气息,那么结净的一双手,她都不知道她滚向床尾了,把抱枕当作被子来盖,天花板的小夜灯萦绕着淡淡的荧光,她微微扭头,翻身趴床,她接近他,别有用心,这钓个男人,心态徘徊于崩与不崩之间,他真是有毒啊!
仅仅一个月的相处时间,她常常想起他,思绪就会体验四季轮转。
尤寐睁开眼睛,瞄着天花板的三盏小夜灯,东想西想,失眠着,失眠着。
她坐起身,走出卧室,来到厨房,打开一个柜子,找到了一盒快过期的安神补脑液,当初,她被渣男渣伤的那几日深夜,全靠它续命。
没想到,今次换人了,仍睡不好觉,
尤寐想着,我带着目的接近你,若有一日,真相大白,你会怎么看待我呢?我不是没想过,若是不做勾引你的事,若是我把真实目的告诉你,把实诚留给你,做出一副贪不成你的分手费的样,拿出骨气给你,每年中秋或者除夕,你想起来,曾有这么一个女孩闯过你家,我在你的印象里就是一个有骨气的女人,就只是一个有骨气的女人,这就是你这一生对我的零星记忆,每逢佳节,在有妹妹和妹夫的家庭聚会,你偶然谈及过往的露水情缘,你偶然听到袁伦聊我,可能漫不经意撂话:我见过她,处过几日,她挺会演,还有骨气。
尤寐埋首枕头,她心底有一个声音在悄悄地响着,你愿意吗?你愿意仅此而已吗?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