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她醒得早,抱着疑感,好似一场幻梦,坐在床上,伸了伸腰,拿过枕头底下的一盒眼霜,拍床起来,走进浴室,刷完牙后,湿着一双手取化妆纸,涮脸涂眼霜。
她穿着红色吊带睡裙踱步到窗台,薄薄的空气香着鼻尖。
她吃着三明治的早餐,掏出手机,看着微信,要不要问他早安,算了,不接地气,方得贵气!
尤寐安坐餐椅,喝起豆浆,吃三明治,手快脑慢,发送一条信息。
尤寐:你起来了吗?今天下雨,记得带伞,配一个笑脸字符。
一分钟后,她收到一条信息。
来自忠君实录:早安!我起来了!
不错嘛!秒回!
尤寐:早上洗牙,还记得吧。
来自忠君的实录:好的。
他真有礼貌啊。
今天周六,道路畅通,不会堵车,适宜出门,就是下雨,让人麻烦,她本来想邀霍中浚共吃早餐,又想到万一他拒绝她,岂不是自讨没趣,一天心情不畅,过犹不及,她晓得的,进退有度,才是上策。
她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整一个精致的妆容,挑了一件半透明的纱质波点上衣,领子带有一个超大的蝴蝶结,灯笼袖的设计充满了优雅与复古的气息,印着黑色和红色的几何图形的错综交错的裤子,裤子色彩明快鲜艳,波普艺术气味足足的。她还喷了一点儿香水,带着雨衣,带着钥匙,带着美丽的心情就这么轻快出门。
尤寐套进雨衣,找到电瓶车,那一滴一滴的雨滴从树缝掉落,滴进脖子,十分难受,她穿着雨衣,骑过小区的绿色刷漆井盖,骑上一条水街,街中央正在施工,重设绿坛,竖了许多绿板墙,隔绝行人和车辆,尤寐停在十字红绿灯前,只见一个黑色长袖的女子蹲在地上为一个发脾气的小女孩打伞,商铺冷冷清清的营业,尤寐经过中央公园公交首末车,拐了一条街,绕过十四大厦,继续前行,两旁的行道树前全是深深浅浅的水斑,又遇到红绿灯倒计时,她停下车,看了一眼打特价的商店,绿灯一起,她骑过一幢竖立着厚德载物的门石前,又看见一家法式软装打折店,终于来到温度口腔诊所,细雨停了。
尤寐将电瓶车停在一处非机动车道,她脱下雨衣,折入车篮,掏出手机,时针转到9:00,不早不晚,温度口腔诊所都没开门。
雨停了!路巨湿!
遍地碎叶,街上行人,往来撑伞,车流不息, 老早就听说有台风,连个影子都没见到啊。
广场有人摆小吃摊子,尤寐散走着,路边一排一排房檐下,摆着各种摊子:铁板鱿鱼,脆皮香蕉,泡菜臭豆腐,手作美式热狗,仔蛋鸡浆爆,暴打柠檬茶,美饰首饰。石头剪刀布,黄杨木雕,桌面萌光。塔罗占卜,铁板虾滑,鸡蛋仔。尤寐闲看散逛,她也没有特别想买的东西,倒是停在一家寄居蟹的摊子前面,驻足一会儿,她真像一只寄居蟹,也是房奴,每个月还要还贷呢!
今天下雨,她约他出门,他竟然同意,她是不是该给霍中浚买一件礼物,讨他欢心。
尤寐离开地摊,转身来到温度口腔诊所的附近。秋风不歇,她寻一处干地,静静等着被风吹干微湿的碎发。下过雨呀,那太好了,霍中浚一来,他见她惨兮兮等他,会不会生出怜意。
有的结伙而出的行人,举着手机拍雨后天空,有的低手刷机的男子,有的大摆裙的少女并肩聊天走路,还有随地吐痰的糙汉,以及催赶弟弟的姐姐并踩水洼的幼儿……这些日常汇于尤寐生活的城市。
她生活的瀛洲,没有许多地铁,却有许多轻轨,市民没有追星的癖好,过了凌晨之后,全市皆静,没有夜市。
这是一座务实的城。
她半倚在电瓶车前,时不时看着四方,大约等二十分钟,她有些不耐烦,想直接拨电话又默默忍住冲动,站累了,跨坐电瓶车,要是霍中浚过来,看见她虎样,显出糙样,还挺麻烦。
转眼9:30,对面五层楼的温度口腔开门,陆续进客。
玻璃大门缓缓敞开,能看见前台姑娘认真弄物品,白大褂牙医进进出出,诊牙的人,还挺多嘞。
尤寐还没等到霍中浚的身影,她终于拨出电话却没打通,径直走去温度口腔诊所。
前台姑娘招呼她,她坐在温度口腔诊所的大厅接待室的沙发上,又等了一会儿,前台姐姐递水,尤寐看向窗外,她注意到一抹显眼的色彩,沿街停下一辆红色的车。
花样繁多啊……霍中浚给车换风格了吗?
尤寐接到电话,她起身迎笑过去,龇着白牙,却见驾驶位的车门敞开,走出端庄大气的楚辞,她手握电话,轻喊尤寐。
尤寐走出玻璃门,静看楚辞婀娜下车,她轻抚自己的一只超大耳环。
尤寐左右一看,她怎么来了,不过呢,同日洗牙,又不是什么新奇异事。
楚辞收起车钥匙,踩着细高跟,抬着下巴,优雅走来,她看到尤寐,向她含笑挥了几次手,楚辞今日内搭牛仔,外穿黑色线衣,时髦得很。
楚辞乐着,浓笑着:“尤老师,谢谢你约我洗牙。”
尤寐干笑,怎么会是……她?尤寐想着,你怎么来了?她不禁郁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