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尤寐跟着霍中浚踩进电梯,二人一前一后的无言而站,刚入电梯的尤寐顿觉周身一暖,秋夜太冷。她瞄一眼他,明明共处电梯,那环着他的空气却十分冷冽,她投出想掰逃电梯的眼神,电梯门早收紧了,尤寐揪心不安,他是有少欢症吗?怎么周身气场比秋天的雨水还冷呢,这是金钱堆出来的吧,她睇一眼电梯内壁显示的楼层数。
“叮”一声后,电梯驻在顶层,霍中浚径直跨出电梯,尤寐一路疑惑,一路胡想,他在“卿品一号”置房,他在“繁花似锦”也有房,这是金屋遍地啊,就是不知道窝藏了几朵桃花。
一梯一户,空空寂寂,高廊玉灯次第亮起,走廊回荡着两人的脚声,纤踝踩点,墨靴落阶。
金石墙面,绚烂顶灯,晃得她想闭眼。
二人转到门前,霍中浚站在门前,他轻轻抬眸,门自己开了,尤寐紧张地跟他进去,只听到身后“嗒”一声,门慢慢自动阖了,孤身闯金屋,她不是没在怕的。
两人进厅,尤寐就见到大客厅中有一抹小红色,那是穿着红衣的霍小瑞,他全神贯注坐地拼图,霍小瑞扭头看了一眼尤寐,自顾自低头,一双手就没闲下来,眼睛也没闲下来,认真的拆图又拼起来。
“小瑞,你好啊,还记得我吗?”尤寐问他。
霍小瑞语气硬硬:“她怎么来了,她抢过我东西,”尤寐抢他玩具的恶作剧成了他对她的黑认知。
“会吗?”霍中浚问她,示意她拼图。
她接收到他的视线,摇头又点头:“应该会。”
“拼一把,”他说完,径直走去里间脱西服后,仅仅穿着一件V领黑色毛衣
尤寐看着一地的拼图,又看了看并不欢迎她的霍小瑞,她僵目而视天花板:“……”一时语塞,静观以待。
尤寐想着,他让她跟来,让她陪童拼图,他当她这么闲,占有她下班后的时间,下班后她一点儿也不想纠缠童味,她图清净。忽然,她又想到大业,得了,得了,就算是十级难度的鬼图,或是见不得光的春图,她也给他拼出正样来,拼到他夜不能无寐。
尤寐勉为其难,蹲身过去,蹲在小瑞的身边,毫不客气捏他的图案。
“你要跟我一起拼?”霍小瑞问她。尤寐点头,伸手想摸摸他的软嫩脸颊,霍小瑞低头避触她。
尤寐两蹄生风,贴向霍小瑞的身边,这一次霍小瑞也没拒她。
霍中浚扫了一眼尤寐,又看了看埋首图案的霍小瑞,他健步一挪,未耽搁时间,径直走向客厅对面的工作室。
尤寐指正霍小瑞的图案:“这里有一个凹槽,不是这边,应该塞这边。”
“怎么回事,”霍小瑞道:“你会不会啊,”
尤寐说:“你摆到另外一个方向,转个方向,更方便嘛。”
……时间……滴答滴答………
尤寐伸了伸懒腰:“拼好了吗?这块拆下来,重新拼一下,你拆完跟我说。”
霍小瑞一会儿蹲在地上,一会儿坐在地上,手上不停捣鼓着拼图零件:“我把它都拆了,重新拼起来,我能拼出一艘火箭。”
尤寐一面指着霍小瑞拼图,一边打量着房子,这一套是顶层复式,流光奢侈,蕴奢于简,中空的客厅空间,阔达隽永,以白桦林拼成的背景墙为整体空间氛围掌舵,纯黑利落的开放式厨房,台面岩板上墙,那相邻而设的餐厅,别出心裁地利用客厅背景墙的余料“拼贴”了肌理墙面,Turri餐桌及Fendi Casa椅子则采用了单一纯粹的香槟色调。尤寐趁着霍小瑞拆图的空隙,觑一眼霍中浚,开放式客厅的对面就是霍中浚办公桌,他坐在桌后回着电脑的信息,兜里的电话打搅了他,他一面接电话,一面若有若无微微转着椅子,打量着她,她那些不经意间的唐突的举止能吸引到他,他也有好奇感,他结束电话,抬眸又看一眼她,晃了晃眼,遂拿过桌角的一份会议纪要,骨白的指覆了上去,他一页一页地翻看,尤寐一块一块地拼看,就连时间也静静地慢慢地淌着尘埃走。
她想,他这是把她当作拼图游戏的指导员,他却自顾自地看文件,接电话,开视频,谈工作。
“看……”霍小瑞拿起一张图,挖了一通耳孔,又重新拼图:“怎么回事呀,”霍小瑞拼得专注,一双小腿曲膝而坐,膝盖对着膝盖,坐姿都不带换的,一双小手忙前忙后,不停探索,根本就停不下来,尤寐有一句每一句问他,霍小瑞高冷回她,像极了霍中浚的僵样。
“拼不回去了吗?”霍小瑞问。
“换一块,”尤寐回。
“拼错了,拼错了,”霍小瑞说。
“换一块,这一块拼这里的,还有这儿,”尤寐说,两人之间玩熟了。
大约一个小时后,尤寐被支离破碎的拼图给困住了,她有口难言,不想玩了,还想装哑。反观霍中浚一副旁观者的姿态,脱去西装,来到一面琥珀色的大酒柜前,撬出一瓶酒,从柜子的抽屉掰出一只酒杯,自给自足,饮起酒来。她暗示自己,拼图而已,不可冲动,大业未成,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俘获小三他哥。
霍中浚松弛地半倚在可供宴饮的亭台前,微微晃动红酒杯,眼神飘忽不定,眸光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