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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选矣(1 / 3)

玉烛回到南台,径直地进屋,合上门扉,试图将朱翎栩及那一切的阴冷记忆统统关于门外。

“打他,打他,打死那个傻子,打死那个偷东西的傻子。”

记忆深处无数的拳头朝她落下,奇异得是皮肉并没有疼痛感,只是她的心空落落的疼。玉烛裹紧身上的被子,将自己缩成一团,头埋在膝盖上。

那日同今日一般。挨打之人以为自己向施以拳脚之人卑微乞求就得到饶恕,他殊不知,他的求饶只会换来更加变本加厉的凌虐。

记忆中的那日,玉烛藏在大树后冷漠地看着他挨揍,未几,觉得无趣,转身就往回走,她的右脚在昨日反抗时受了伤,走路一瘸一拐的,出奇得慢。

“别人打你,你要打回去。”、“你要护着他!”、“窝囊废遭报应,生了个小傻子,小傻子有个妹妹,也是个窝囊废傻子……哈哈哈……推她下去,看看会不会淹死。”各种声音在她脑海中回响,玉烛缓慢地走着,心中更烦躁。人性之恶,从小到大,她不知经历了多少,即使她年岁懵懂,也清楚地知晓这一切恶意,根源于她那破败到岌岌可危的家庭,日积月累下,她很难不憎恨她的家世。

凭什么她要保护他。

她所遭受的欺辱,难道不是因为他吗?

玉烛加快脚下的步伐,想快速地逃离现场。从来都没有人来护着自己,她靠着自己的拳脚,野蛮且张扬地生长着。右腿的伤还隐隐作痛,她宽慰自己——昨日,那几人也并没有讨到好处,双臂留有不少牙印,往后几日都不敢招惹她,只是那傻子并没有那般好运,那几人撞上了便将在玉烛那受着的气全都撒在他身上。

“别打我……求求你们别打我……疼……”

已走出好远,玉烛还是能听见他的求饶声,她告诫自己不要多管闲事,可还是走向一旁,拿起地上的一大支枝桠,挥舞着驱赶人群。

人被赶跑了,傻子还坐在地上抱头,喃喃求饶,玉烛看不下去,走过去拍拍他脑袋,“走了!”

傻子犹不相信地缓缓抬头,探查四周,见清来人是玉烛后,喜上眉梢,脸上流着鲜血的狰狞伤口也柔和上几分,憨憨地对着玉烛笑后,神神秘秘地将掩在衣襟中的一颗熟透软烂的毛桃献宝似地捧给玉烛,“吃的……甜……吃呀……吃呀。”

玉烛看着那个烂桃,酸涩、嫌弃、气恼化作乱糟糟地一团冲上鼻尖、眼角,为了掩饰什么,她慌忙地将它扔远,“你就是为了这个被他们打的吗?是坏的……坏的。”

可傻子不懂玉烛生气的缘由,这是他能寻觅到的至宝,玉烛扔了,他便赶忙将它重新捡来,再次捧给玉烛,“专门给你的,甜的,好吃。”

玉烛看着面前不通世情的傻子,澄澈明朗的眼中明晃晃地流露对她的关切爱怜,使得她快溺毙其间,她赶忙将目光移至烂桃上,直愣愣地注视烂桃表皮的那层细小的绒毛,短短的,搔挠进她心间,将那股五味杂陈的情感掀得翻天覆地。

家里贫寒,裹腹都不大容易,这颗烂桃于他们而言算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可傻子小心翼翼地护着,宁肯挨打也不肯拿出,为得却是她。

不受控制地,玉烛眼泪垂下。

对面坐着的傻子更是慌神了,改为一只手捧桃,另一只手无措地拾袖为玉烛擦泪,“别……别哭了,不然眼睛疼。”

玉烛自己胡乱地抹了一把泪水,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缓缓站起,拼命忍住眼泪,“谁哭了!小傻子。”

“我……不……傻。”

“那干嘛别人打你,不还手呀!”

傻子这次没有再犟嘴,回堵玉烛,而是自己摸摸头,腼腆地傻笑,再将烂桃递向玉烛,“吃……好吃。”

玉烛接过将桃子分成两半,一半给了傻子,“叫姐姐,我会护着你的。”

傻子接过,不过并没有立即塞入嘴中,等玉烛讲那一半啃食完后,又将这一半放入她掌心,坚定十足地摇了摇头,唤了玉烛一声妹妹。

“叫姐姐!”

“不,妹妹!”

他固执地这样叫着,且重复多遍,玉烛有些不高兴,恶狠狠地抬头,打算纠正他,可是周遭地景物却在飞速地变化,宁静的村落变成繁华的闹市,傻子手中的烂桃也换成了一个冒着热气的白净大包子,他咽着口水,极力克制住自己对它的欲望,故作大气地捧给玉烛,“妹妹…吃。”

“你妹妹有,自个吃。”祖母打断了他,就着他的手,把包子往他嘴里塞。

玉烛看着他张开口咬上包子,不住地摇头,开口想阻止,却发不了任何声音,甚至她无法动弹。

没一会他就吞咽完整个包子,灿烂地朝着她笑,就连一向严厉的祖母也冲着她微微笑着,可玉烛却无法接受,她大叫着,甚至胡乱挥舞着,她的一切行为与四周格格不入,融不进这份喧嚣温情,困顿于悄无声息的另一时空中。

她慢慢蹲下,歇斯底里地喊叫声化为安静地啜泣,平静下来,默然地听着远方传来的竹笛声。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睡梦中醒来。

面上的泪水还未干却,她掩袖擦了擦,下床开门。

是朱翎栩背对着她,坐在阶上吹笛。

“阿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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