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平放了他,走进屋去看看这贼头的家底。
难怪说老鼠是祸害,外面穷得典儿卖女,老鼠窝里却是富丽堂皇,桌上鸡鸭鱼肉不缺,甚至还有闲饭养两条狗,菜都堆在厨房里发烂。
宁平见屋里有柜子,毫不客气地去翻箱倒柜了。
小偷能翻箱倒柜地偷良家,他抢贼头的家更是心安理得。
贼头自己是个贼,防贼的办法竟也做得挺缜密。
宁平能打开的柜子里都是些不值钱的衣服被褥,倒是有两个上了锁的柜子,不知里面是什么。
过了小半个时辰,贼头才把人找到了带回来。
宁平见他们沉默着进来,顿时预感到了不对劲的氛围,随手抄起一支花瓶。
这贼头只怕也不甘心平白挨一顿打,出去一趟反倒是叫了帮手回来围他。
宁平来到这里之后就没跟人单挑过,他被那两个狐狸堵到屋里的那些揍不是白挨的。
几人还没进屋,宁平快步走上前,二话不说,一花瓶就倏地朝来人头上砸过去,直接先发制人。
这种打法实在是横。
这几个毛贼还没反应过来,先是迎头挨了一花瓶,迸溅的花瓶碎片划了一脸,紧接着一拳头就捶到了脸上,一照面就滚出去好几米远。
宁平抓住贼头的头发就将人往墙上撞,对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将他也踢出去。
他随手又抓起角落里靠着的扫帚,转头抡向了边上的两个毛贼。
这群人本想仗着人多拿住宁平,谁成想宁平暴起伤人的速度实在太快,一花瓶抡出来之后,后面的拳脚密集连贯,让他们根本无从下手,反倒是被宁平震住了场后连连败退。
这群毛贼不想讲理,好在宁平也是个懒得讲理的人,这让他下起手来根本肆无忌惮。
用扫帚将人打趴下之后,宁平又抡起拳头就往这群毛贼的面门上招呼。
“爷!错了!错了!”毛贼趁着还有一口气在赶紧求饶,吐出两颗牙和一大口血。
宁平又揍了他们一拳,捡起院子里的半只碎板凳,朝着贼头的脑袋狠狠砸过去,“把钱交出来。”
几个小毛贼躲在角落“哎呦哎呦”装死。
他们是被宁平这张看上去白白净净的脸骗了,还以为宁平是个读书人,要端着点面子,没想到他打赢了也不讲理,直接从要账变抢劫了。
贼头挨了两顿打后终于老实了,连滚带爬地进屋给宁平拿钱。
一百五十两银子。
之前说好的五倍,一分不少。
宁平拿了银子,“柜子打开。”
贼头赶紧去把锁住的柜子打开,一边解释说:“这都是失主的东西。”
宁平看到了林清乐的簪子丢在柜子里,捡了出来,“哪里弄来的,就把东西还回去。”
贼头连连应下。
宁平道:“你家狗吃的倒是比人吃的还好,你有多少钱?”
贼头一听就知道他惦记上他们的钱了,哪敢说真话,“爷,现在都不好过,我们就是拿个养家糊口的钱,都给你了。”
宁平也不信他的鬼话,在柜子里挑挑拣拣,里面多少有些好东西,一些金银首饰都值不少钱,“你们这儿财主多吗?”
贼头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种话,老实答道:“是有不少,城东的沈家、杨家、城南的袁家、唐家,都是本地有名的大财主。”
宁平道:“你这儿有他们家的东西吗?”
贼头尴尬,“这倒没有。”
宁平道:“你又不敢拿人家的东西,跟我摆什么谱。”
贼头有苦难言。
早知道宁平这么能打,一开始就答应把三十两还给他就是了,结果现在赔了一大笔,还挨两顿打。
宁平既然揍了他们,不能白揍,到底要掏掏这老鼠窝里有多少钱,“去弄三百石米来,熬出来送到乡下去施粥。”
贼头愣了一下,惊掉下巴,“爷,这……这这……”
宁平冷笑,狗都啃骨头,让他掏点米出来就慌了,“办不了啊?”
贼头哪干过这种事,局促地道:“不是不是……我这……这儿也没有这么多米,家里还有几石,我全都施掉。”
宁平见他听懂话了,冷笑道:“三百石,带着你的人都去干,糊弄我揍死你们。”
贼头心疼得滴血,现在米价飞涨,三百石粮真不是个小数目。
但奈何他们被宁平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照这爷不讲理的架势,但凡他敢说个“不”字,又能挨一顿劈头盖脸的打。
鬼知道宁平看着挺正常的,动起手来跟个文盲一样满身匪气。
贼头十分后悔没有珍惜宁平刚进门时愿意讲道理的那一小会儿功夫,他也是犯贱,还觉得被宁平几句话顶得不舒服,现在更不舒服了。
贼头忍气吞声,“我就去办,我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