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也不是真这么蠢,只是很多时候都了无牵挂,这才想说就说罢了。
林清乐喜欢地看了他一会儿,说道:“你赶紧晕过去,我扶你回房。”
“嗯?”宁平愣了一下。
林清乐催促他,“快,晕过去,这样就没人说了。”
林清乐的目光里闪着清澈的狡黠和笑意。
宁平迟疑了一会儿,抓着托盘的手指松开,任凭茶杯带水洒落到地上,晕倒过去。
林清乐赶紧扶住他,入手沉重得差点把她压倒,拖了一下,忽然发现宁平好像是真的晕了。
林清乐推推他的脸,“宁平,宁平?”
原来真晕过去了。
林清乐抱不动他,坐在地上休息,看着他昏过去的脸,这时候越发觉得宁平的乖顺与柔软。
她也想不通为何有如此错觉,忍不住哈哈笑两声。
弦紧易断,过刚易折,宁平如此鲜明的性格,反倒也是个有明显弱点的人。找中了其中关节,就觉得他像纸一样脆弱了起来。
林清乐小心翼翼又喜欢地捏捏他的脸,“真可爱……”
“你可真好啊。”
林清乐赶紧叫人把宁平扶回房,“来人呐!”
宁平真重!
几个伙计七手八脚地把人扶回去休息,林清乐撩起他的裤腿看了一眼,膝盖都跪破了,“去请个郎中,替他开点药来。”
“哎。”伙计很快就去了。
林清乐走出房门,吐了口气,有种压在心头沉甸甸的阴云散去的感觉。
宁平真好,大掌柜也真好。
大掌柜不想承她的情,不过是他自己选了林清乐,就该承担她这些零零碎碎的疏漏,“取一千三百两出来。”
账房感叹赚钱如搬山,花钱如流水,又让人去银库里取了一千三百两白银。
小桃不是有意背叛林清乐的,谁也架不住大领导直接问话,她坚守了那么一小会儿后只能招了。
林清乐当了首饰才换到的一千两纹银给宁平还债,要不然她这么一大笔钱从哪里变出来。
大掌柜只不过是来找她核对一下,又不是猜不到。
小桃一番自我宽慰之后才稍稍抚平心里的愧疚感。
这些首饰是林清乐的聘礼,虽说平日里收着用不着,但万一被温夫人发现,难免引来婆媳之间的间隙。
林清乐只觉自己给大掌柜添了许多麻烦,没什么好表示的,给他捏捏肩捶捶腿,“您跟我爹一样好。”
拙劣的马屁,但是受用。
大掌柜笑了一声,让她坐下来。
东家不必对掌柜如此奉承,不合身份。
账房暗暗感叹这小丫头平日看着乖乖巧巧,也敢背着人挪用这么一大笔款项,该说是胆子大还是愣头青莽撞?
要不是温家家底丰厚,又有大掌柜兜着,换做家底薄的人家,只怕能被这雷炸出事。
账房长吁短叹。
这笔钱是林清乐上半辈子见都没见过的,一时暴富,败家败起来真不手软。
他都吓得有点心惊胆颤。
“我怎觉得背后有点凉飕飕?”账房感叹,喝口水压压惊。
两个能捅大娄子的祸害凑到一家,他怎么就觉得到处都不踏实?开始疑神疑鬼起来。
他的账管对了吗?柜子里的钱没少吧?
大掌柜怎么也开始不靠谱起来?
为什么要挪柜上的银子去补林清乐私家的窟窿?
账房有点神经衰弱,“唉……唉呀……”
他今晚睡不着了。
大掌柜看他在边上唉声叹气半天,略微疑惑,“嗯?你不舒服就去休息。”
账房不吐不快,“一千三百两……一千三百两!”
她她她她她!
她怎么就敢偷用这么大笔银子!
大掌柜见他郁成心结,笑了一声,“忙来忙去,不都是为东家赚银子,至少没破产。”
账房见他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你就纵着吧,早晚要出事。”
他伸出两个指头,严肃地警告这个不正经的大掌柜,“现在,我们这里可是两个……惹事精!”
别怪他把东家也说进去,他说的可是事实。
一加一大于等于二!
到时候给大掌柜捅出一个天大的窟窿,看他还有没有心思说“至少还没破产~”。